火場裏餘煙嫋嫋,最後一輛救護車駛向醫院。
人們沉默著,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沉重與痛苦,這是一場不遜於81海濱爆炸事故的沉重災難,而且是完全人為造成。
遇難者與失蹤人數已經過百,在南希這座毗鄰首都的城市,是絕無僅有的。
狡隊長渾身黑灰,本就早衰的頭頂快被燒成光頭了,頭發一根根卷曲著,很不雅觀。
他大口灌著水,漱出滿口灰燼,見王愷過來,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這次真是多虧你了,不然傷亡還會更大。”
王愷搖頭道:“是大家眾誌成城的功勞。”
他的心情不太好,無論是傷者和死難者家屬的哀嚎還事那從廢墟中抬出的蒙了白布的屍體,都讓他心情格外沉重,靈氣複蘇,果真意味著劇變,沒有能力,危險隨時都會降臨。
狡隊長突然道:“你想不想知道一個曾經為國征戰的退伍老兵,究竟經曆了怎樣的黑暗與痛苦,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嗎?”
“不想。”王愷果斷搖頭,“無論他有怎樣的苦衷,經曆了怎樣的痛苦,在這之前,我會可憐,會同情他,但當他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後,就都不重要了。”
狡隊長沉默著,半晌道:“我認識他——那個家夥,曾經跟我服役於同一支部隊,他是我的班長,以前是個表麵很嚴厲,但內裏很溫和的人,我無法想象他會做出這種事。”
狡隊長的情緒明顯很低落,比他更加低落。
王愷輕聲道:“人總是會變得。”
“是啊,人總是會變得。”狡隊長甩了甩頭,強笑道,“你現在還想留在南希做鎮守嗎?幹我們這行,要閱盡人間醜惡,意誌不夠堅定的人,很容易信仰崩塌,有的時候你甚至會覺得,人類這種生物憑什麼占據廣袤世界?也隻有人類,才能絞盡腦汁,去琢磨各種更高效隱蔽地去殺死同類的方法。”
王愷點頭:“人心複雜,對自己子女傾注了所有愛意的母親,可能在外是個娼婦,賣茶葉的騙子;喪心病狂的殺人魔,也可能是兒女眼中的好父親。”
他鄭重道:“我從從來不會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未來也不會。”
“不錯,回去歇著吧,我給你張臨時身份卡。”狡隊長拍了拍王愷的肩膀,轉身離去。“王啟良,你子給我滾過來,帶著楚疊嶂去辦正式入職手續去。”
楚疊嶂立了大功,要從編外人員變成正式鎮守了,估計手續會跟王啟良自己的轉正手續,一同下來。
王愷帶著滿身疲憊,走進了距不遠的大樓,他用隊長給他的臨時身份卡刷開門,脫掉破爛的衣物,走進浴室衝掉了一身煙火氣和黑灰。
他的精神很堅韌,今所經曆的一切無法動搖他的道心,隻是仍舊感覺到疲憊。
洗漱完畢,他套了條換洗的運動褲,正打算閉目冥思一會兒,一聲馬嘶長鳴在耳畔驚鴻掠過,隱約間,他仿佛看到了一頭生有獨角的白馬,在昂首嘶鳴。
隨後,王愷在自己的感知中,便發現房間裏突兀間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皮褲,上麵套了個露臍皮坎肩,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辣妹。
對方是個熟人,正是當初睡過他……床的那位擅長空間能力的辣妹。
看對方這能力,似乎是源自於傳中的“馬”,山海經中“駁”或者西方神話裏的“獨角獸”。
他倒是不知道清道夫裏還有位代號為奔馬的覺醒者,能力也是來自於馬,但表現形式在兩者身上卻是截然不同,前者是若騎兵般衝鋒,能在一切地形如履平地的踐踏之力,而後者則是純粹的空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