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直都很好。”魏雪的聲音很輕,在這燭火搖曳的夜裏,更顯得虛幻,像是從她嘴裏說出的話,可又像是從遙遠的某一處飄來的。
也許,是從遙遠的過去飄來的。
她一直都記得她和夕芊很好很好的。
如果她繼續留在天絕島,沒有跟著師兄一起來帝都,她們依舊會很好。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和夕芊之前的感情。
可那,已經是從前了。
“那你能告訴我,在對她下手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宇文曜突然轉身看著她,手突然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離國聖手,最終卻把這些醫術用在了害人的地方,那個人還是夕芊,她那麼相信你,隻怕到死都不敢相信,要她的命的人,是她最敬重的人吧?”
“我在想什麼?”魏雪看著他,兩行清淚滑過,落在宇文曜的手上,“我在想,我陪伴在師兄身邊的這麼多年,到底算什麼?我不想害死夕芊的,是你把她從天絕島上帶回來的。是你讓她和夏南煙在一起,是你讓她最終選擇了背叛我,這些機會都是師兄你給的。”
“若然,我沒有發現這些藥草,我怎麼會想到,這一切會是你做的,夕芊會是你殺的?”宇文曜狠狠的收了回了手,魏雪隻覺得下巴被他捏的生疼。
那攤開的書上,放著那日夕芊死後,她留在她身上的藥草,為的,是不讓人發現她真正死的時辰。
可是沒想到,竟然會被師兄給找到。
其實在北林苑上,夕芊被帶回來的時候,宇文曜就已經發現了她身上的這些藥草,雖然不多,就隻有那麼一丁點是落在她的袖子裏的。
那時候,他心裏裝了太多事,原本是沒有在意的,這些都是仵作收著的。
這些珍貴的草藥,很多,連宮裏的太醫都叫不出名字,何況是那些仵作,自然沒有人知道,藥草是做什麼用的。
何況,夕芊本身在王府裏也會整理一些尋常的藥草,是給他用的,所以就更沒有人在意了。
直到,夏南煙在他離開的時候,那樣無助的說,她沒有想要殺夕芊。
夏南煙是什麼樣的人,他太了解。
一個麵對蠱毒,寧可一刀一刀刺進自己的身體裏,也不肯求饒的人,即便她是真的被冤枉的,她也不肯為自己解釋半句。
可她解釋了,那句話說出來,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他心疼。
因為她竟然也會委曲求全,為了是他。
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才是她的個性不是嗎?
北林苑上,她都沒有說出這句話,寧可跳崖將生命交給老天,也不肯說她是被陷害的。
卻在他和別人成親的這一日,那樣委屈自己。
他終究是負了她這深情。
“是,夕芊是我殺的,不,應該說是付清秋殺的,但是機會是我給的。我身上可不僅僅隻有夕芊這一條命,還有寶珠,還有付清秋。他們統統都是我利用完了之後害死的。”
魏雪突然拍著自己的胸口吼了起來。
宇文曜看著她,“本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