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氏指著榆哥,向張惜花問道:“他這幾天吃飯可吃得香?”
“喂的都能吃完。”張惜花回道,隻不過喂的很是辛苦而已,這小家夥賊精明,要花精力哄著,耗費了她不少時間呢。稍微停頓後,張惜花繼續道:“榆哥他爹說一定要讓他斷奶了。”
何曾氏聽完略加思索,就笑著道:“現在戒掉也可以,這幾日到了飯點你就躲出去,我來帶著榆哥。”
何曾氏想的更深遠,孫子現在斷奶不會影響他的身體,兒媳婦也可以盡快調整身體再懷一胎。
加之小閨女的婚期定在秋收後,等她嫁人,家裏的人口更加簡單了。兒子媳婦生多幾個,趁著她與老頭子身體還健壯時就多幫他們帶帶。這是何大栓與何曾氏心裏的打算。
隨後幾天,每到了榆哥吃東西時,張惜花都要找借口躲出去,一直等到榆哥順利把食物吃完才家來。
起初時,張惜花在隔壁都能聽到榆哥嚎啕大哭的聲音,心疼得她差點就後悔了。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把心狠一狠,於是隻過得三日,榆哥倒是乖巧起來,每頓飯都吃得幹幹淨淨。
隻是每次瞧見張惜花要踏出院門,榆哥就眼巴巴地盯著她,搖搖晃晃地就要趕到她身邊呆著,扯著她的衣裳不讓走。
張惜花深切的感受到兒子對自己的依戀。她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孩子,開始有自我的意識,漸漸在長大了。張惜花的心柔軟得簡直可以滴出水來。
晚間洗漱完,何生褪了衣裳躺到床上時,媳婦與兒子一大一小窩成一團躺在裏側。何生見她睜著眼睛,就輕輕地問:“怎麼還沒睡呢?”
“噓……”張惜花示意丈夫再小聲點兒,她壓低嗓音道:“小魚兒剛睡著呢,不要吵著他。”
許是意識到娘親故意不理會自己,榆哥這幾天睡覺時表現得都很不安,一定要窩在她的懷裏才能睡熟,並且稍微一動,就有清晰的跡象。張惜花不得不讓丈夫小聲點兒。
何生看著蜷縮在媳婦咯吱窩中的兒子,那小眉頭緊皺、嘴巴緊緊的抿住,偶爾還吸吸鼻子。何生擔憂的問:“他身體沒大礙罷?”
張惜花凝視著丈夫,安撫道:“沒有呢。就是我這兩天故意躲著他,讓他感覺不安了。”
何生沉默了。
若說對榆哥的愛,沒人比得過何生與張惜花這對夫妻。何生對自己媳婦的愛隱藏在心底深處難以啟口,可是對自己的孩子,他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幾乎是一點兒也沒有掩飾過。
榆哥剛生出那會兒,何生盯著榆哥簡直看不夠,恨不得外出幹活也揣懷裏兜著。
現在瞧著兒子此時的模樣,何生也心疼呢。
房間裏還亮著油燈,何生見媳婦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他壓低聲道:“惜花,將小家夥給我抱吧。”
“嗯?”張惜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