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裏正道:“具體我兒也不便透露,約莫是拐賣人口罪。那案子牽涉極大也抓了不少人,如今還在審呢。”
這可是縣城裏最大的拐賣團夥,往年不知多少失蹤的人口都是這團夥所為,現在光是交代清楚犯下多少樁事兒,偷賣了有幾口人,犯罪分子自己都想不起來了。陳裏正之所以記得何大奎這號人物,還因何大奎是隔壁下西村的人。
裏正娘子氣憤地罵道:“夭壽哦!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遲早是會招報應的。”
她說完,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悻悻地。
畢竟也不知道何生家與對方關係是否親近,如此在何生夫妻麵前這樣咒罵,怕惹來對方的不喜。
聽說是犯了拐賣人口罪,張惜花心裏亦生出一絲不寧。她張口問道:“陳老,縣衙約莫什麼時候會出告示?”
像此類特大案件,縣衙破案後,也會馬上出告示彰顯政績。民眾了解情況後,家中有失蹤人口的,也能早點知道,也許可以早點把人找回家。
陳裏正道:“案子還沒弄清楚呢,我家大郎說可能最快也得半月之後吧。”
他也隻是聽了一兩耳朵,具體如何根本就不清楚。
張惜花便沒再追問,此時恰好陳家的大孫子寶兒睡醒吵著要起床,裏正娘子趕緊進房間哄人,張惜花順便也進去再給寶兒探了探體溫。
陳裏正隻是隨口將這個事當稀奇料說出來而已,並不清楚對何生夫妻有啥影響。
何生緊鎖著眉頭。也不知道心裏那股不安到底從何而來。那何大奎與自己爹爹何大栓是一輩人,不過卻比爹爹要小了十幾歲,何大奎見了人麵上時常笑眯眯的,何生印象中最深的是何大奎挺喜歡孩子的,他也對村裏的孩童非常不錯,何生當年還從對方手中得到過一顆糖呢。
因此呀,何大奎這人也挺招小孩子喜歡的。何生七、八歲時,見了他都要喊一聲”叔“。
何大奎家中人口單薄,隻有一老母,老母病逝後,他一個人過活,似乎成家很晚,還娶了一個大良鎮上的媳婦,可把村裏人羨慕了好一陣子。而且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發了一筆財,幾年前搬到了大良鎮上安家,後來又說跟媳婦一家子做了啥營生,舉家搬到隔壁鎮子。於是,整個下西村便再沒何大奎的消息了。
卻不想,犯下了拐賣人口這等要殺頭的惡事。
一提到拐賣人口,便不由得想到至今杳無音訊的弟弟何聰。當年家中也有過懷疑何聰被拐賣,何家去縣衙報了案,可是一直也沒等到下文。
何生眼皮子不禁一跳一跳地,他看著在一旁忙碌的張惜花,心裏終於安定了一點。
一直等到太陽西斜,氣溫逐漸降低時,陳家大孫子的病情已經穩定,陳家也不好再久留張惜花夫妻二人。
張惜花承諾這幾天都會抽時間過來給孩子複查,囑咐陳家這幾個晚上細心照顧孩子等一切注意事項,兩個人準備啟程家去。
離家大半天也不知道榆哥想爹娘了沒,張惜花默默的想著。
來時,陳家是用牛車接的人,要回去,陳裏正表示他駕駛牛車送何生二人家去。
兩個村子離得並不遠,約莫三刻鍾後,張惜花與何生順利到家了。尚未走進屋裏,便聽到榆哥奶聲奶氣地喊爹娘,他像隻小老虎似的跑過來求抱抱,何生順手就將兒子舉到了頭頂,張惜花瞧著父子二人,不禁甜蜜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