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小姑娘”李白自然知道是指誰，所以他回頭看向了項晴菲。
幽幽的山洞之內，暗黃的燈光。
項晴菲正過身來，而後雙手支撐著身體，勉強的站立起來。
她雖然未有受內傷，但是卻被山石刮了幾下，當然也受了些許外傷。
透過昏黃的光，李白依稀可見她眼角那濕潤。
她哭了。
她怎麼會哭？
李白自然不知道，他那幾句話，便是比這世上最為殘酷的酷刑更能讓人掉眼淚。
“你都聽見了？”老嫗看著項晴菲道。她的聲音依舊冰冷，比之那冬日更為寒冷。冷到人的骨髓，所以，項晴菲顫抖了。她的身體顫抖，顫抖的好生厲害。
她死死的盯著李白，仿佛那老嫗並不在這山洞之中一樣，她已忽略了老嫗。此刻，她的世界之中隻有李白。
“你可聽見了”老嫗重複了剛才的話，她似乎並不介意她的不語。
“聽--見了”隔了好久，她終道。她說的好費力。似是用出了她全身的氣力。
老嫗點頭，很滿意的點頭。
“既然有人願意代替你，那麼你--可以走了”老嫗道。
她要項晴菲走？那麼，要她走去哪裏？
須知這可是懸崖中部的一個山洞。
李白不知道說什麼好。確實，他知道此刻，老嫗讓項晴菲走。
“走吧，走了也好”他心中有些不舍的想到。
“從這邊，能下到懸崖底部，走了之後就別再回來了。我很討厭外人！”老嫗指了指山洞一側的一個通道。那通道幽深無比，仿佛是那無盡深遠的地域一般。她要項晴菲走，他要項晴菲走那讓人看著便覺得恐懼的通道。
項晴菲的眼角依舊濕潤，比之先前更為濕潤。她不會懼怕那通道漆黑的恐懼，她會怕一個人走回那來時的路。
忽然，她邁出去一大步，進了漆黑的通道。
隨後，幽幽的通道傳來幽幽的泣咽。
“是不是不舍那小姑娘？”老嫗道，她的聲音似乎有了幾人類的氣息。
李白不語，他不知道他可以說什麼？本來這老嫗將他二人就下，他應該很是感謝這老嫗，但是這老嫗所要的代價卻是項晴菲的性命。他選擇以命抵命，所以他留了下來，他不知道留下來是生是死。
“嗬嗬，小子，你應該知足了，若是那小姑娘留下來，定然會死；你留下來，卻不一定會亡。這豈不是很劃算？”那老嫗居然笑了，可她的聲音卻沒有笑。李白不知道她黑紗後麵的麵孔是否是變形。
笑，麵部肌肉必會發生變化，若是一個人笑了，她的麵部肌肉卻沒有變化，豈不是很可怕？
“不知婆婆要我留下來有什麼吩咐？”躊躇了片刻，李白緩緩道，既然留下了，也便認了吧！
月異星邪半邊明，隻為換的美人情。
七分惆悵三分恨，待得翌日天明中。
“不是我留你，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老嫗的聲音忽然變的冰冷。似是對李白剛才的話很是介意。
“是，是小子自願留下來的”
“很好，既然留下來，那麼就要聽我吩咐”
“是，小子自是服從婆婆的命令，即便婆婆要小子去死，小子也眉頭不皺一下”
“好，孺子可教”她又笑了，笑出聲。笑的好生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