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娟低頭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濕潤的眼角,然後抬起頭,微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就算這裏有很多村民,也沒有誰願意花錢到外麵的酒鋪裏吃喝的。這白潭村雖然不大,位置卻不錯,你們來的時候難道沒有看到,村口就有一條寬敞的大路,一頭通向越州城,一頭往明州方向,每天都有南來北往的客人經過此地,所以鋪子的生意還不錯。除了咱家開的鋪子外,還有別的村民開的好幾家鋪子呢!順著那條路往東南方向走,走不了一百裏路,就是明州管轄的範圍。柳公子的老家就位於明州邊界的四明鎮。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是從豐山過來的,那應該走的是白潭村外邊那條小路,所以沒有注意到村口有一條大路。”
“娟姐說的對,我們正是從白潭村南麵的碎石小道過來的。”小雲立即插了一句。
“村子北麵有一戶人家養了一隻大狗,十分凶狠,看見生人會狂吠不停,你們要是從北麵過來,即使有家兄在旁,那隻狗見來了生人,也會大聲叫嚷的,就是在我這屋子裏都能聽見。那隻狗雖然看家好,但是曾經咬傷過路人,所以它的主人總是用鐵鏈把它栓住院子裏。你們以後要是從那裏過,即使聽見它狂叫亂吠,也不用擔心害怕它跑出來咬人”
“妹妹,你說柳公子的老家在四明鎮?怪不得,我聽他口音就不象是本地人。他和你們是親戚關係嗎?”瑩瑩見曹娟把話題扯到別處去了,忙主動問了一句。
“姐姐一定看見柳哥哥和家兄關係很好,所以才誤以為他們二人是親戚呢!”曹娟抿嘴笑了笑,又接著說:“其實不是。柳哥哥的父親是個大商人,在他的老家四明鎮,隻要提起他的名字柳元景,當地人沒有不知道的,就是在明州城,柳老爺因為在那裏還開著兩三家大鋪子,所以城裏也有許多人知道他。柳老爺在四明鎮老家蓋了一座很大的宅子,比他在明州城裏的住宅還要氣派。他和他的家眷幾乎都住在四明鎮。明州城裏的鋪子,多是讓柳哥哥去幫著打點。家父曾在柳老爺的手下當了多年的夥計,家兄跟隨父親一起,在明州和四明鎮都生活了好些年,從小就和柳哥哥一起玩耍,所以關係很好。不僅如此,還和他的弟弟柳思勖的關係也很好。”
“柳公子還有一個弟弟?”小雲好奇地問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瑩瑩,隻見她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曹娟。
“怎麼說呢,本來柳哥哥是家裏唯一的獨子。隻因他伯父柳元隆去世的早,他伯父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柳哥哥的堂弟柳思勖,當時才七八歲大。思勖的父親去世後,他的後娘就漸漸變得對他不好了。柳老爺知道後,一氣之下就把思勖帶回自己家裏去撫養,柳哥哥的母親鄭太太心地善良,也象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對待思勖,所以柳哥哥身邊從此就多了一個弟弟,柳哥哥對思勖也是愛護得不得了,他二人比親兄弟還要親。思勖隻比柳哥小一歲,今年應該,應該有十七歲了。雖然生活在一起,可兩弟兄的性情卻有些不一樣。思勖表麵上看上去有威儀之象,其實偏向文弱的一麵。柳哥哥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骨子裏卻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他兄弟二人每次奉柳老爺的命,帶著奴仆外出采購貨物時,隻要經過這裏,一定要來拜訪家父和家兄。”
曹娟說到這裏,突然歎了一聲氣,“家父幫柳老爺幹了十多年的活,先是在明州城,後來又在四明鎮,因為身體不好,七八年前便離開柳家回老家白潭村這裏來了。臨行時,柳老爺還贈送了一筆錢財給家父,這幢房子就是用那筆錢財蓋的,剩下的錢財還用來買了一塊田地,雇了幾個人幹莊家活。後來因為家父、家母身體都不好,前幾年看病用掉了許多錢。他們去世時,柳老爺贈送的錢財幾乎都用光了。他們走了後,我們三兄妹就全靠大哥開的酒鋪養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