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嵐見柳元景醉眼朦朧、還未清醒過來的樣子,歎氣說道:“老爺也是,您和何老爺聊得再高興,也要有個度。您常說大酒大肉不是養生之道,怎麼偏偏今天就忘了,喝得酩酊大醉的,要不上床躺躺去?”
柳元景擺擺手,過了半晌才說道:“隻不過多喝了幾杯而已,哪裏就大醉了?我現在有些口渴,你遞一杯茶過來!”
鄭嵐忙服侍丈夫把茶水喝下。柳元景睜開眼睛,雙手按著椅子扶手,將身子挪了挪,說道:“現在比剛才好多了!中午,你請何茜過來一起吃的午飯嗎?你覺得她待人處事怎麼樣?”
“請了!她有什麼心事都告訴我,不象是一個有城府的人。”鄭嵐把茶杯放到桌上,走到另一張椅子前坐下,見柳元景清醒了許多,便把上午何茜去看望柳思進的情形一一敘述了一遍,又歎氣說:“我本是好心,叫何茜給進兒送棗泥糕去,誰知進兒卻對她不理不睬的。何茜在我跟前說起這件事,委屈的什麼似的,都快要哭了!”鄭嵐說到這裏,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管家李原說起的那件事兒,便問道:“老爺,您派人去客棧打聽的怎麼樣了?那女子是什麼來曆?”
“小廝杜五昨天下午回來告訴我,說客棧掌櫃說的,那個女子叫趙瑩瑩,聽她口音好像是越州人氏。跟著她的還有一個丫鬟。她二人昨天下午出了一趟客棧。掌櫃趁機帶著小廝上了二樓,用鑰匙偷偷將趙瑩瑩住的房間打開,杜五隻發現了兩個包袱,裏麵除了放著一些衣裳外,還有一些散碎銀兩,估計有二三十兩,另外還有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隻是”柳元景突然停頓下來,嘴唇微微動了動。
“隻是什麼?老爺,您怎麼不說話了?”鄭嵐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再把茶杯端來,我喉嚨裏好像象有火苗往上竄,身子也熱烘烘的!”柳元景說著,伸手解開衣襟。
“酒喝多了,不發熱才怪?”鄭嵐把茶杯端到柳元景的嘴唇前,見他把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又問:“還要喝不?”
柳元景擺擺手。鄭嵐將杯子放下,自己依然坐回椅子上,問道:“那個首飾盒裏有什麼問題嗎?”
“聽杜五說,那個首飾盒雖然是用銀子做的,但是上麵雕刻花鳥紋飾,做工十分精細,不象是普通百姓家裏用的,可盒子裏卻空空如也,並未放著值錢的首飾。我估計,客棧裏住著的那個趙瑩瑩,可能是某戶衰敗破落人家的女兒!”說完,微閉上雙眼,將頭靠在椅背上,又用手掐捏額頭。
鄭嵐站起身來,走到椅子背後,幫柳元景掐頭,問道:“現在頭還暈嗎?”
“還有一點點,你手可以再重一些!”柳元景把雙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閉著眼慢吞吞地說著。
“既然老爺您判斷趙瑩瑩的家境不好,那就好辦多了。依我說,再派一個小廝到客棧去,給那個掌櫃幾兩銀子,叫他不讓趙瑩瑩在客棧住。等她走了,進兒自然就會斷了與她往來的念頭了。何家父女目前就住在咱家裏,我可不想這段時日生出什麼事來!今天上午何茜在我跟前時,我極力安慰她,就是擔心她懷疑進兒在外麵愛上別的女人。”鄭嵐見柳元景依然把眼睛閉著,以為他睡著了,又問道:“老爺,我剛才說的,您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