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從簾子後麵傳緩緩傳來,“王太醫,你知道孤把你叫到這裏來是為了何事嗎?”
王太醫心裏一驚,聽聲音,說話的人正是端王李裕,但憑聲音判斷,他的精氣神充足,完全不象是一個重病在身的人,難道說他是在裝病?
王太醫一時來不及細想斟酌,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但又不能不立即回答,隻得如實回稟道:“啟稟王爺,在下在來的路上,就聽見傳令的人告知一二,說是與沁水山莊裏一個瘋癲之人有關,在下曾經當麵為他診治過。”
“你一共為他治療過幾次?”
“是……是兩次!”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為他治療的?”
“是兩年前的一個夏日。他當時瘋癲的很厲害,在下問診時,他滿口胡言亂語,朝在下的臉上、身上口吐唾沫。那一次替他問診過後,在下把他的瘋癲狀況詳細記在筆記上,後來李總管派人來把在下的問診筆記拿走了!”
“李總管?你是指的李侍賢嗎?”
“是,正是他。那次問過診過後,在下開了安神開竅的藥方,又讓小廝把煎好的藥送給李總管,一連送了十幾次,後來李總管對在下的小廝說,瘋子已經清醒了許多,叫不用再送藥了,讓他慢慢恢複。”
“為何不將藥直接送給瘋癲之人?”
“李總管有令,關於瘋子的飲食起居,他派了專人安排照顧,沒有他的命令,在下不能擅自接觸他。”
“那一次他有對你說他叫什麼名字嗎?”
“沒有!在下見他衣衫襤褸,很是奇怪,心想他怎麼會出現在沁水山莊裏,於是特意問他老家在哪裏,是什麼地方人氏,姓甚名誰。他答非所問,神誌完全不清醒。那一次問診的全部情形,除了在下身邊有一個小廝可以作證外,當時還有李總管在一旁。”
“李侍賢是隨你一起去的?他就不擔心瘋子打他?”
“在下去見瘋子時,李總管他就已經守候在一旁了。瘋子當時被關在一座木籠子裏,木籠子隻有半個人高,看上去狹小,瘋子隻能蹲著、坐著,沒法跳起來打人,隻能隔著籠子朝人臉上吐唾沫。”
坐在屏風後麵的李裕沒有再接著提問,沉吟了半晌後,從榻椅上站起身,背著雙手踱起步來,滿腹心事。
王太醫以為端王不相信自己,本打算對他說,跟隨自己去替瘋子看病的小廝也已經帶進京城,此刻就在沐德齋門外恭候,王爺若不相信,可以把他叫進來問一問。
但王太醫終究沒有開口,到嘴的話還是不得不咽下肚子裏,隨著後脊背冒出的陣陣冷汗,王太醫越來越覺得那個叫陶延嗣的瘋子不是普通人,不然端王爺也不會過問的如此仔細。
李裕背著雙手來回走動好一陣,然後依然走回榻椅前坐下,又接著問道:“你第二次去看瘋子是在什麼時候,他的姓名是李侍賢告訴你的,還是瘋子他自己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