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小太監見同伴點燈、四名侍衛押著翠翠、珠珠侍奉在小王爺身旁,獨有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害怕小王爺責怪自己無所事事,因見屋子裏有些髒,又見牆壁角落擺放著一隻大瓷瓶,裏麵放著一把用翠鳥羽毛做的撣子,於是趕緊走過去把撣子從瓷瓶裏取出,就在桌上撣起灰塵來。
李延業不樂意,撇嘴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誰叫你清掃灰塵的?”
小太監不敢吭聲,低著頭又走回到牆角處,將翠綠色羽毛撣子放回瓷瓶裏。
李延業盯著披散著頭發的瑩瑩,隻見她的一雙手臂被侍衛反扭到身後,嘴裏塞著帕子,雖然不能叫喊動彈,但臉上卻毫無懼色,如秋水一般明亮的眸子正轉動打量著房間裏的陳設。
這丫頭,當真一點兒也不害怕我?李延業心裏嘀咕著,又用手朝脖子上摸了摸,被小刀輕輕劃過的地方還有些疼痛,心裏的怒氣再一次被點燃,但卻沒有立即表現在臉上。
“你們,還不侍候盈盈小姐坐下?”李延業冷冷地說道,又把目光移開,身子歪躺在榻椅上,兩眼看著牆壁上那幅春崗牧牛圖。
侍衛們沒有明白小王爺的意思,還以為真要賞賜翠翠就坐,當即把瑩瑩推到一旁,讓她坐在一張圓凳上。
因手被咬傷的珠珠對瑩瑩恨之入骨,又見小王爺隻顧看牆上那幅畫,於是故意說道:“翠翠,你先要用小刀傷害王爺,路上又大嚷大叫,王爺非但不懲治你,還賜你就坐,你不跪地謝恩,怎麼反而心安理得先就坐下了?”
李延業轉頭一看,翠翠果然已經坐在一張圓凳上,依然左顧右盼,似乎對她自己的處境滿不在乎,全然不把坐在榻椅上我這個未來的端王爺當一回事兒!
李延業卻不急於立即收拾翠翠,而是朝空中吹了一口氣,用手指頭在榻椅上彈了幾下,又突然拿眼看著站在一旁的珠珠,隻見她也在那眼看著自己,見自己看到她後,又慌忙低下頭。李延業知道,此刻的珠珠對翠翠別提有多痛恨,不然剛才也不會說出煽風點火的話。
何不讓珠珠替自己好好教訓翠翠一頓?李延業心想道,她現在一定恨她,下手的時候一定不會輕?要是由自己下手,隻怕內心深處又會冒出對她的憐憫之情,非但不能懲罰她,反而讓她變得更加無所畏懼,自己以後在手下麵前還有何威嚴可言?
眼見翠翠坐著的是一張圓凳,李延業突然想起前天上午在端王府時,自己被父王罰跪在一張凳子上,時辰一長,其痛苦難受的程度簡直比挨一頓棍子還要有過之而不及。
“把凳子放到屋子中間,讓盈盈小姐坐得更高一些,隻能用膝蓋坐!”李延業不陰不陽地吩咐道。
見四名侍衛都站著不動,你拿眼睛看著我,我拿目光覷著你,似乎都沒有聽明白小王爺的話,珠珠忍不住提醒說:“你們沒有聽見王爺的吩咐嗎?讓她跪到那根圓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