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米婭的師傅年立濤來說,開拓業務,比辨贏一場官司還要來得興奮,而能認得季北勳,那簡直就是天上掉陷餅的事,為了拉住這個大金主,他會親自處理這個案子,不會隨便交給其他律師去辦理。
作為徒弟,米婭就得跟進。
在派出所,米婭聽完了錢雪珍的陳述之後,頭有點疼。
錢雪珍,女,四十三歲,廚師,和其丈夫許大鍾生有一子。
讓人頭疼的是這個男人。
許大鍾,男,四十五歲,本地混混,平裏日嗜賭成性,愛酒如命,早年時候,是個無業遊民,靠錢雪鍾養活,動不動就打架鬧事,現在收斂了點,也不知搭上了誰,日子過得光鮮了不少,還有了一處停車場,靠收高額的停車費,以及暗地裏收保護費為生。
許大鍾當年是個沒錢的窮光蛋,救了錢雪珍父親的命,得了一段婚姻。初時他還沒這打人的癖好,因為沒經營頭腦,做哪行哪行虧本,被錢雪珍娘家人很瞧不起,就開始找老婆麻煩。
長期遭受家庭暴力,錢雪珍曾多次報警,經警方調節之後,許大鍾每次都會立誓前改前非,每次又明知故犯。
一年前,錢雪珍在兒子讀了高中寄宿學校後,從家裏逃了出來,機緣巧合之下,成了季北勳的廚師。
這一次,她從盛市回到嘉寧縣,是為了辦老母親的喪事,結果,許大鍾跑來大鬧,將她帶回去之後暴打至左手骨折。
錢雪珍情知娘家兄弟都不敢替她出頭,就隻得給自己的老板打了電話,正好,季北勳在嘉寧縣,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將人救下並報警。
“這個許大鍾不好對付,之前我就聽說他鬧過事,都被無聲無息的擺平了。應該有後台。”
米婭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個好差事:
“還有,季先生臨走叮嚀說不想讓外頭的人知道他介入了這件事,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考驗我們律所的辦事能力嗎?”
對此,她很是納悶。
天下這麼大,律所那麼多,這個和他們生活在不同社會階層的男人,怎麼就找上了年律師?
“嗯,有可能。聽說季先生用人很挑的。也許是想借這個案子試水,所以,米婭啊,我們得打起精神來辦好它。
“這樣,這幾天你放下手上其他事,先去收集一下各種有利委托人的證據。
“這案子,辦成離婚容易,難的是季先生要讓那個男人坐牢。
“這家夥畢竟沒有被抓了一個正著,單憑這次驗傷報告,以及委托人單方麵的陳述,沒有其他人證物證,不足以告倒他,必須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這種暴行不是偶爾性,而是經常性的……”
年立濤指派米婭去作調查。
“知道了。我會去派出所查一下報警記錄,回頭再和目睹過錢雪珍曾經被家暴的人接觸一下。喪禮上看到錢雪珍被帶許大鍾帶走的人,我也會去了解了解。”
“嗯,你做調查工作我放心……加油,隻要能圓滿完成這個案子,我相信季先生這條船我們就算搭上了,通過季先生我們肯定能接到更多大案子。米婭,好好幹,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年立濤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是,我會努力的。”
工作是忙碌的,但如此生活,又是無比充實的。
米婭喜歡這份職業,雖然就現在而言,它帶給她的除了昏天黑地的忙,沒多大的收益,但是善於用法律來保護自己,至少能讓自己活得更踏實。
“年律師,關於季先生,您了解多少?”
收拾了一下資料準備離開,米婭忍了又忍,回過頭到底還是問了。
“為什麼這麼問?”
年立濤詫然,米婭是個非常識趣的人,從不會私下討論委托人。
“我聽說他很不幹淨,名聲很不好。”
她說得很是委婉含蓄。
“這些我們管不著。我們該管的是幫委托人把案子辦好。”
年立濤在避重就輕。
米婭不再多問。
從年律師的辦公室出來後,她坐在位置上良久,而後在網上又搜索起季北勳,媒體曝光的事件,和菁菁說的差不多,那麼,她該怎麼深入的調查這個人呢?
她想到了菁菁,從而聯想到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人。
“菁菁啊,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