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一直一直沒有說話,隻因她在很努力地消化這些話所帶來的信息。
一時之間,她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可偏偏,卻又不得不信。
“你,不老不死?”
“是。”
“你,活了很久很久?”
“是。”
“我父親知道這一切?”
“是。”
“就連你的死,也是我父親刻意幫忙完成的?”
“是……”
“那你……那你現在幾歲了?”
問完這個問題,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細看。
季北勳想了想,不想說具體數據,隻道:“我屬於霍去病那個年代。”
她驚瞪,無語,感覺這完全是天方夜潭。
那……那得有多大歲數?
驚人的數字,令她一下忘了其他痛苦,良久才回過神,而後澀澀地問道:“你……你怎麼會活得這麼久?”
季北勳唏噓了一聲,這個問題,他似乎已經回答過很多次,從古至今,每個與他結緣的人,在得知他不老不死這樣一種情況後,都會問到這件事。
“很複雜,說起來話會很長,以後再說吧,等你身子好些後,我再和你細說這件事……”
米婭也不是特別想知道,現在她想弄明白的是另一件事。
“所以,你根本不是季家的孩子?”
“對,我不是。”
“那你是怎麼成為季北勳的?”
她疑惑極了。
“這個身份是我通過季老爺子安排的。”
“為什麼季老爺子要和你這麼安排?”
這太奇怪了。
季北勳一時不知要如何解釋,這同樣是一個複雜到三言兩語完全說不清的事情。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米婭那蒼白的臉色,心下知道,實不宜和她說太久的話,她才醒,情緒太激動,現在的她,更應該平心靜氣,好好的養著,於是,隻剪切了其中一段作了簡明扼要地說明:
“季老爺子年輕時是我一個朋友,也是至今還活在世上唯一一個知道我身份的故人。
“當年,我用醫術救過他,後來,季老爺子的長子季臣廉和一個女人生了個私生子,是個病孩,季老爺子出於對孫子的愛護,就把那孩子交給了我,希望我可以幫忙醫治。
“我給治了十幾年,勉強續著他的命,十七歲時,他到底還是過世了,第二年,我頂了他的身份,去了季家。有季老爺子在,偽造身份並不難……”
原來如此。
可是,她的眼睛裏卻再次泛起了一層淚光,那裏全是抹不去的揪痛……
“那現在,我該叫你什麼?”
“奚北,以後叫我奚北吧……這是我的本名。”
這麼漫長的時光中,他不知換了多少名字,獨獨這個名字是他最初帶來的,也一直念念不忘,沒有舍棄過……
米婭的鼻子在發酸,酸到眼淚又想掉下來,嘴唇顫了好幾顫,最終低低叫了一聲:“奚北……”
“嗯。”
那無盡溫柔的回應,卻勾起了她綿綿不絕的眼淚,心中的哀痛也跟著密集地泛起來,不過,對於他的恨,倒是減輕了幾分。
既然他不是季家人,她自然不能將季家對她家做得事全都算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