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叫我Ghost。”
“……”
安灼默了默又道:“所以,你處心積慮住在媽身邊就是為了報複?你想怎麼做?”
顧曲幽無所謂的崇肩:“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我是合法公民,不會打她罵她,更不會一刀殺了她,她生了我,我死在她身邊就行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可悲可痛苦的事?
她為了錢,把她的心生得千瘡百孔,她為什麼就不能用自己的死在她心上狠狠捅一刀?
她死了,就是最大的報複!
其它什麼也不用做。
“你,你,你……你個死小丫頭,人不大,怎麼這麼歹毒,這麼變態?鳳姐對你多好,你竟然還要報複她?”
周二手氣得發抖,手指著顧曲頭的頭,恨不得一指截下去,截出個洞,卻被安灼擋了回去。
安灼吐了一口氣地起身對周二:“她累了,讓她睡一覺。”
周二不服氣,胸口起伏地坐下去又問:“那我們老五呢?我們老五又怎麼得罪你了?你也恨他?”
“安灼?”
顧曲幽一愣,突地又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哭了出來:“混蛋……我本來很感激很感激他的,過去八年我每天都想著他救了我,不管多痛多難熬我都要好好活下去……”
她把他當英雄,當信仰一樣供在心裏,每次發病都想著不能辜負他的救命之恩,到頭來才發現人家救她根本不是為了她,如果她不是那個女人生的,他可能看都不會看一眼。
她哭得喉嚨哽咽,吐字都快不清:“他救我……隻是為了他自己心裏好受,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為什麼還要感激他?我好不容易才買通別人給自己綁的炸彈都被他拆了……那個混蛋,誰要他救我,他問過我意見了嗎,555……”
周二被她哭得心煩氣躁:“你沒事給自己綁炸彈幹什麼?以為放鞭炮好玩嗎?”
“因為不想活了啊。”
活著活著太累太痛,她早就活膩了,如果她不是因為安灼她早就被炸得灰飛煙滅,早死早解脫,哪還用得著煎熬這麼多年,一切都是他害的!
“所以你恨他,故意接近他,騙他說你喜歡他,要給他做老婆,讓他上你的當?你個小騙子!”
“誰我說騙他!我沒有對他半句慌話!我喜歡他!我愛他!”
要不然怎麼天天想睡他,她又不是婊子。
但,愛他跟恨他是完全沒有衝突的。
如果沒有恨,那她就不會整天在他眼前打轉,死纏爛打地追著他。
或許到死也更不會出現在他眼前。
就像機場重逢那天,哪怕看到了他,認出了他,她也隻是遠遠地看,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越走越遠。
一個要死的人,何必禍害人家呢?
隻是,緣分太凶殘,偏偏讓他們那個小店裏又遇上了。
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他救她不過是為了那個女人,跟她沒有半毛關係。
既然他害她無辜朝思暮想了八年,她為什麼不能在他心上畫下刻骨銘心的一筆?
哪怕她死了,化成灰,灰飛煙滅,他也不能忘。
這樣,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