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小兄弟名諱?小兄弟若有言,我無有不聽。你這拳頭和速度,委實太硬太快,兄弟我望塵莫及,甘拜下風!”
白起空有滿腹兵法,卻不得君王所用,難得有人能與他探討兵法戰陣,一下來了興致,想與我細談。
他放棄了逃命,因為,看我若無其事,顯然有恃無恐,再則,軍人的血性,讓他有了愛乍乍的想法,司馬錯夫人若要因未能保護好黃俊,而處罰他的話,那就請便好了!大丈夫豈能為屑小之人,行欺男霸女之事!
“我叫張寧,乃是百足門一醫者。白兄,將來你定會成為秦國頭號軍神,這點我不懷疑。可是,功高震主,暗隱殺身之禍。懷如履薄冰、萬分謹慎之心,方可安身保命,斷不可與君上鬧別扭,不然,你會死得相當難看。別看你給君上開基拓業、打下大片花花江山,立功甚偉,可一旦君上疑你,說你有不臣之心,你便披肝瀝膽,也是十惡不赦的叛逆。要你三更亡,你不會超過四更死!”
我苦口婆心說著他未來可悲的下場,現在提醒他,若是他能聽得進去一半,也不會落得個被逼自殺的結果。
“張兄,沒這麼嚴重吧?秦國的江山,有我的血汗浸染,理應與君上同享富貴。君上倘若以個人好惡為評人標準,那麼,我自當遠離,改投它國。雖然我是秦人,可真有性命之憂時,我還不能一跑了之嗎?隻要立下赫赫功名,君上就得擔心我為他國所用,必不敢害我性命,最多也就是免官罷職而已。”
白起對我金玉良言不以為然,其想法類似於nba的職業藍球隊員,這家認為我不行,不適合在這一支隊伍,我就去另一家簽合同。
“白兄,你之行事方法,一旦與君上相左,君上必然認為你在威脅他至高無上的王權,哪怕你不認為這是威脅也沒用,離你的死期就不遠了。所以,白兄,班師之日,存亡之階,功成身退,大擁大順,乃是得以善終的唯一途徑。假如你還要念棧官位勳爵,便斷難活命!”
一個人的成功,在於他的本事,成功的同時,也隱含了敗亡的因子。正所謂軍事才能讓白起功成名就,可也正因軍事上太過成功,讓同僚忌妒和憎惡,讓君上寢食難安,這才被範雎下讒言,秦昭襄王斷然將白起所立功勳,盡數剝奪,再賜自盡,免得無法束縛白起。
“張兄,此時我尚是一介逃將,談這些還未時尚早,尚未請教張兄來王家,要辦何事?”
白起自信不會出現這種可能性,於是岔開話題。
“應王家小姐之邀,前來當幾天門客!”
當門客好,能與主人相處融洽,則留之,與主人分歧甚大,則去之,來去自由,操之在我,如此甚好!
“張兄,看你談吐見識,皆非凡品,同樣不該在人之下,何不與我同去投軍,搏個封妻蔭子的好前程?”
白起不以我年齡較他小很多為意,倒起了攜手共進之心。
“白兄,實不相瞞,我這人閑雲野鶴,悠閑慣了,最不喜歡受人拘束,軍隊又最講紀律,我可受不了。哦,倒是白兄,你為黃俊這種人當打手,顯然是人窮誌短,馬瘦毛長的無奈之舉。我這裏有些盤纏,供白兄上路之用,敬請白兄笑納!”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二十片金葉子,交到白起手中。不得不說陳顯這廝有錢,從他包袱裏,找到了六十片金葉子,區區二十片,不過三分之一而已。
“張兄,我就不矯情了。雪中送炭之恩,斷難相忘!後會有期,就此別過!”
白起的護衛工作,他沒打算再幹,拿過金葉子,拱手作別!良馬被拴於馬棚,被憋太久,一朝得脫,必要縱橫馳騁一番,方能稱心如意。
白起一離開,望著他的背影,我搖了搖頭,話我已帶到,也算了卻偶遇之緣,聽不聽就是你的事了,我還是繼續散步,混混時間。
“是誰幹的,白起在哪裏?”花園另一處入口,來了一群女人,其中一人,奔向倒地不起的黃俊,失色喊道。
“是我幹的!這廝二話不說,便令白起打我,我隻有自衛反擊,將白起打跑,將他打倒,待他醒了,我還要問他話,問他為何會無緣無故對我出手,說不出個理由,我不介意繼續打下去,直到他開口說實話為止。”
我見這個女人,差不多小五十了,身材隻能說是飽滿肥碩,隨著她生氣的怒吼,胖胖的臉上,跟著緊一下鬆一下,脂粉雖然沒掉,但也能看出敷設的厚度,較之黃俊要厚上兩三倍,不過這遮掩不了她額頭和下巴等處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