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剛剛露頭,承奕天就跟著一大幫中了功名的考生緩緩走進了金鑾殿,直到這一刻,他還有點恍惚。這兩天,承府可算是鬧翻了天了,連承厚章自己都沒想到這個不學無術的寶貝兒子居然能高中一甲二名,比他當年這個二十七名的進士還要威風。大喜之下,在府中大排宴席,宴請了京城中的許多顯貴高官,承奕天自然也隻得陪著,灌了不少的酒,直到現在快麵聖了,還有點暈乎乎的。
“咚……”一下子,跟著前麵的那個名叫田文的第一名,沒注意看前麵,承奕天的頭重重的在龍柱上撞了一下,居然還破了皮,一絲血跡頓時淌了下來。
麵聖還見血……不吉利。承奕天連忙擦了擦,卻覺的沾過血跡的手上一陣熱流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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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宋國的皇帝雖然隻有五十多歲,看上去卻像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見過了大禮,殿試就算開始了……
輪到承奕天麵聖的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說的,隻覺得當時腦袋中昏昏沉沉,身不由己就說出了很多平時都說不出來的大道理,殿試居然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承奕天說完時,卻明明看到金鑾殿中,那些大臣都麵現驚訝之色。
難道自己說錯話了?
殿試結束後,承奕天雖然沒有搶到頭名狀元,卻也名副其實地被皇帝點了個榜眼,被封為翰林院監修,算是進了官場了。
散朝後,新登科的三人立刻成了眾臣的焦點,紛紛前來道賀,承奕天自然跟著不住回禮,不知不覺,半日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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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兩年就這麼一晃而過了,承奕天也在翰林院呆了兩年。這兩年裏,狀元田文已經升任吏部主事,探花梁騰飛則被派去登州做了知州,其餘那些進士也各顯本領,雖然是外派居多,不過多多少少都有些升遷。
隻有承奕天是個異類,整整兩年,他居然就一直是個翰林院監修的閑職,他為人正直,對那些溜須拍馬之術向來不假辭色,不過官場之上,過剛易折。他這個性格倒使得他和所有同一期的人生分起來,久而久之,他就被孤立成了孤家寡人,幾乎沒人還記得他頭上還有個榜眼的名號。
雖然承厚章為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也沒少花工夫,可是這個倔頭從複生後就變了個人了,對於承厚章那一套一概不受,承厚章大失所望,一賭氣,也不去管承奕天了。
好在承奕天寄情詩書,每日在翰林院的書庫中流連忘返,倒也其樂融融。
承奕天好讀書,成為翰林院監修的第一年,就把書庫中的書讀去了一小半,到了第二年,卻迷上了兵法戰策。整日裏隻是手持著《兵諫》、《陣要三法》之類的書籍看得不亦樂乎。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承奕天雖然不在朝堂中心,好歹也曾是個榜眼,算個小官,所以這官場上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許多。以前隻當君子做事無愧於心即可,可是目睹華宋國日益衰敗下去的國勢,還是讓他擔憂不已,無奈自己人微言輕,就算想為國出力,也根本沒人理會自己。他還記得自己在地府的時候,那陸判曾經說自己可以官拜從四品通儀大夫,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無妄仙官”……自己好歹也有個仙人的名頭,可是兩年就這麼過去了,也沒見的自己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哪有半點仙氣?那所謂的寶物,更是半點蹤影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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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的早朝,作為曾經的榜眼,現在卻排在了百官最最後麵的角落裏,這讓承奕天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