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隻是個凡人,即使掛了個仙人的名頭,宗靈也沒義務隨時來幫自己,承奕天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一切都要靠自己,而達成這個目標的途徑隻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不斷地強大起來,強大到一個極致,強大到沒有任何人能左右自己的意願,隻有這樣,他自己認為的善才能出現;也隻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成為任人宰割和算計的羔羊。
隻有這樣,天下的好人才能長命吧……
承奕天苦笑了一聲,看了看小窗外渾濁的天空。
天已經漸漸冷了,承奕天也忘了自己關進來多長時間了,好在關進這天牢中的人,基本上就是個死字,獄卒也不用去用刑,所以承奕天和房誌遠沒有受多少皮肉之苦。不過住沒好住,吃沒好吃的,一個月下來,兩人都是麵黃肌瘦。
房誌遠身為武將,武藝和智謀都算一時無二,底子好,一個月下來倒還撐得住,不過承奕天就不同了,本來現在這個身體就是個酒色掏空的底子,再加上一個月的折磨,幾乎連坐起來都費力了……
“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到秋後了……”承奕天躺在潮濕的草垛上,苦笑著。
“承兄弟,你沒事吧?”旁邊又傳來了房誌遠的聲音。這幾天,房誌遠似乎是怕承奕天撐不過去,天天都要喊好多次。
“我還沒死呢。”承奕天微弱地回答著。
是啊,陸判都說過自己能活到七十二歲,才不會這麼早死吧?
就在這時,平日裏從沒人願意下來的天牢裏卻傳來了腳步聲。承奕天和房誌遠朝著牢門口看去,卻見到一幫人捂著鼻子走了進來,走在前頭的,是一個太監,手裏還拿著一卷黃緞,看上去象是聖旨。
走到牢門口,那老太監不情願地放下了手掌,連忙展開聖旨道:“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本大赦天下,但叛國之臣承奕天和房誌遠罪無可恕,故提前行刑,以祭天下。”
承奕天和房誌遠對視一眼,同時心道:“皇帝居然已經死了,看來這新皇一定就是那二皇子了,他還是不想放過自己……”
老太監回頭道:“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把這兩個叛臣抬出去,午時三刻行刑!”
房誌遠麵不改色道:“沒想到新皇居然這麼看得起我們兩個,連一頓飽飯都不讓我們吃的。”
老太監冷笑道:“早晚都是做鬼了,飽死和餓死也沒多大差別,兩位,請上路吧。”
這個“請”還真的很客氣,一大幫人繩捆索綁就把兩人拖出了天牢。
***
出來了半天,承奕天還有點不習慣那刺眼的陽光,眼看著房誌遠被綁得嚴嚴實實地跪在了斷頭台前,背上還插了個牌子。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赤身裸體被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木台上,身子外麵還僅僅地裹上了一層漁網,本來就不多的肉被一塊塊地箍得凸了出來。
淩遲嗎?看來自己真的罪大惡極了……
承奕天看著台下圍觀的百姓,心中一陣酸楚,自己救了華宋國的無數百姓,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叛臣,也不知道台下的這幫百姓會怎麼看自己……
剛想到這,就聽到人群中有人大喊一聲道:“賣國賊!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一個臭雞蛋扔到了承奕天的頭上,淌下的蛋清糊住了他的眼睛。一時間,菜葉、水果、雞蛋亂飛,全部朝著承奕天和房誌遠身上招呼過去。
承奕天心中一痛,不過胸中的最後一絲猶豫卻也消散了,隻是高昂起了頭,再不肯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