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躍在拚命壓製著想要找個什麼東西狠狠暴打一番,發泄心中幾乎難以抑製的怒火的衝動,見羅京義停下來,沒有催促他,看著他再拿出支煙點燃,然後接著繼續道:高營長把我和戰士叫到一間沒人的病房裏,很著急地跟我們說,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從現在的跡象分析,那幫混蛋已經預料到部隊不會坐視不管,所以想要讓黃家人全部閉嘴!我們到這裏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我擔心他們會加快動作殺人滅口,好跟我們來個死無對證!情況緊急,我們必須立即采取行動!我們是軍人,絕不能看著我們的戰友和他的家人再受傷害!
我們點點頭對高營長說,你下命令吧!我們堅決執行!高營長立即給我們分配任務,他立即趕到刑警隊救黃連生,我留在醫院負責保護兩位老人家,戰士隻負責與上級保持聯係,請求支援,其實我知道高營長還有一層意思,畢竟這名戰士的家人也在這兒,也需要保護啊!
因為當時前線還在打仗,所以這次出來我和高營長都特意配了手槍,我們檢查好武器,出了病房正準備分別行動,就見那位部隊轉業的院領導帶著幾位壯漢走了過來,對我們說:“這幾位跟我一樣,都是複轉軍人,我們對黃家受到的迫害也很氣憤!可我們畢竟是本地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所以隻能暗地裏盡可能給他們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幫助,這幾位這段時間一直輪流在這裏暗中保護兩位老人家,現在你們來了,我們就有底氣了!你們還要去救咱們的戰友,人手肯定不夠,醫院這邊老人家的安全就放心交給我們吧,我們絕不讓我們戰友兄弟的家人再受傷害!”
我們很感激地和他們分別緊緊擁抱了一下,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我們再敘,當即決定改變部署,由那位院領導帶戰士去打電話,我和高營長一起去刑警隊。
我們在一位複員老兵的暗中指點下,很快來到了刑警大隊門外。
看來他們真的是早就得到消息,馬上就有一群警察出來攔住我們兩人,我們根本就沒跟他們廢話,直接掏出槍來就往裏闖,那幫警察看來也就是平日裏隻敢在老百姓麵前抖威風,一見我們掏槍,都嚇得連連後退不敢上前!
我們也沒管他們,徑直進入院內,來到辦公樓前站住,我們不知道黃連生被關在哪兒,高營長就大聲叫黃連生的名字,可除了越來越多的警察跑下來遠遠地圍住我們外,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有個警察好像被後麵的同事推搡得立足未穩,踉踉蹌蹌地撲倒在我的麵前,我警惕地看著他狼狽不堪地爬起來,他像怕我向他開槍似的,滿臉驚恐地看向我,忽然,他衝我微微眨了下眼,又迅速朝不遠處一輛停在院裏的警用麵包車撇了一眼,才慌慌張張地退回他同事身邊。
我心中一動,趕緊跑到那輛警車旁,一把拉開側門一看,車裏蜷縮著一個雙手被反銬在身後,腳上帶著鐐銬的人,鼻青臉腫的臉上滿是血汙,嘴裏還被堵上塊綠色的爛布,身上衣衫襤褸,被各種汙穢和幹結的血汙沾染得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隻有一邊的衣領上,隻剩根線勉強掛著一塊同樣被血汙染成醬紫色的布牌上,鑲嵌著的一顆銀色的五角星告訴人們,這是一件軍裝!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這還是我那英俊陽光的戰友兄弟黃連生嗎?我立即鑽進車裏把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黃連生抱出來,小心翼翼地讓他靠著警車倚坐在地上,扯掉他嘴裏明顯就是從他身上的軍裝上撕下來的破布,迅速檢查了一下,見他鼻息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才稍稍放下心來。
高營長見狀也跑過來,滿臉焦急地看著我檢查,見我衝他輕輕點了下頭,才籲了口氣,轉身再次舉起手裏的手槍,衝著那群警察狂吼道:“這是誰幹的!給我滾出來!”
那群警察麵麵相覷,沒人回答,但都齊齊看向了一名三十歲左右,麵如土色,正想往人群裏鑽的警察。
高營長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揪住那警察的後脖領拽回到警車旁,手槍頂著他的太陽穴,惡狠狠地問:“你幹的?”
那警察嚇得臉都變形了,拚命往後縮著腦袋想躲開手槍,一個勁兒的討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別……別開槍……”
高營長順手抽出他腰裏別著的手槍放進自己的口袋,又問:“你是幹什麼的?”那警察哆哆嗦嗦地說:“我是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縣長是我姐夫,你可別亂來啊!”
我和高營長都被氣笑了,哈哈!正愁不知道去哪找這小子呢,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高營長拎著縣長小舅子的後脖領摁到昏迷不醒的黃連生麵前,厲聲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在你麵前的是誰!他是和正在前線跟敵人浴血奮戰的勇士一樣的軍人!是隨時等待國家召喚,義無反顧地上陣殺敵、流血犧牲的戰士!今天,他沒倒在抗敵的戰場上,卻倒在了他隨時準備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保衛的你們這幫混蛋的手裏!他是國之武裝、國之利器!你們卻在毀我武裝!斷我利器!你們這是犯罪,是在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