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芬趕緊跑到洗澡間外猛拍門，叫道：“婷婷，快，快出來呀！”
“媽！幹嘛呀，我剛洗了頭，才開始洗澡呢！”洗澡間裏的李婷嬌嗔道，裏麵還隱隱有嘩嘩的水聲傳出。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趕緊出來吧，要出人命了啦！”張慧芬急道。
“媽，您說啥呢！”李婷終於聽出母親的語氣不對，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
“淩躍正在書房裏被你武叔揍呢！”
“啊！媽呀……”裏麵立即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忙亂聲。
張慧芬這個鬱悶啊，叫我有什麼用！要是我有辦法，還用得著心急忙慌地來拍門嗎？
沒過兩分鍾，洗澡間的門突然打開，滿頭秀發濕漉漉的李婷衣衫不整地從裏麵衝了出來，差點跟猝不及防的母親撞了個滿懷。
張慧芬扶住女兒，隻來得及指著書房的方向說“快！……”，李婷就赤著腳奔了過去。
“武叔！您開開門啊！”李婷拚命拍打著書房的門，帶著哭腔央求道：“求求您別打淩躍了，好嗎？”
書房裏沉寂下來，半天沒動靜，終於，門開了。
淩武氣呼呼地徑直來到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淩躍一手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地也跟著走了出來，他胸腹部位置的衣服上，有幾個明顯是大頭皮鞋鞋底的印記，兩邊臉頰腫起，上麵有多道暗紅色的手掌印，嘴角隱有血絲滲出。
李婷不管不顧地撲到淩躍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也許是她碰到了哪塊痛處，疼得淩躍“絲絲”地倒吸涼氣。
看到淩躍的慘狀，張慧芬也心疼得捂嘴嗚嗚地哭了起來，淩媽媽倒沒哭出來，隻是死命地把臉扭到一邊，身子微微發顫。
李國威怒道：“淩武！他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你下這麼狠的手！”
淩武指著淩躍吼道：“這小子現在是膽大包天了！竟敢私拿軍區宣傳處的顏料！我淩武大半輩子兩袖清風！我的兒子卻在貪公家的便宜！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我還有什麼臉麵帶兵啊！”
淩媽媽一聽，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蹬蹬地上了樓，張慧芬見李國威給她打眼色，也忙跟著上了樓。
淩躍任由李婷摟著自己哭泣，使勁地挺直自己的身體，他兩耳嗡嗡作響，隻看到父親氣憤得嚴重扭曲的臉和一張一合的嘴，根本就聽不清父親究竟在說什麼。
他咬著牙，一句話也沒說，他根本就沒想過為自己辯解，他隻知道，自己錯了，就要認！
忽然，外麵氣喘籲籲地跑進一個人來，淩武扭頭一看，竟是宣傳處的梁處長。
“老淩啊，淩司令耶！你這是在幹嘛耶！”梁處長看到淩躍的樣子，也心疼得直跺腳。
淩武冷冷地看著梁處長，說：“老梁，我還沒去找你，你居然自己就跑來了，看來，你的消息很靈通嘛。”
“是我給梁處長打的電話，”淩媽媽緩緩從樓上走下來，語氣堅決地輕聲道：“淩躍錯了，就要承擔後果，可我總得仔細調查了解清楚吧！”
“淩司令，你是從哪兒聽說躍子拿了我們宣傳處的顏料？”梁處長硬邦邦地問。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隻想問你，這是不是事實！”淩武緊緊盯著梁處長的眼睛語氣強硬地問道。
“老淩啊，你是我的老戰友，老領導，可我今天就鬥膽，要在你家裏罵你一句了！”梁處長一點也不甘示弱，也回瞪著淩武道：“你混賬！這麼多年來，我梁某人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你淩大司令還不了解嗎？居然連汙我清白的誣蔑之言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