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雲煌城主晏遲的壽辰, 城主府內, 賓客如雲。
坐在上首的晏遲, 一身輕軟華服, 錦衣玉帶, 同為他賀壽的各方名流、大能們談笑風生。
客人還在陸續到來, 負責迎賓的晏家子弟, 也時不時透過傳訊法器,向晏遲彙報著什麼。
忽然間,晏遲微不可察地一怔。
隨即, 從外麵步入了一個麵容英武的青年男子。此人身上散發著金丹氣息,在這元嬰大能也不稀罕的宴客廳,並不惹眼。不過等有人認出了他腰間的配飾後, 竊竊私語聲, 就在座中傳了開來。
那配飾代表著已滅族的陽溪城夏侯家,他是夏侯英!
夏侯英……晏遲不動聲色地望了那個青年男子一眼, 說是來賀壽的, 臉上卻掩飾不住憔悴之色。他作為賀禮送上的那枚夏侯家主印, 又是什麼意思?
在眾人或偷偷窺視、或明目張膽的打量中, 被引入末座的夏侯英隻是微低了頭, 自斟自飲。
夏侯賢已死, 一代世家夏侯家隻剩了這棵獨苗,據說他被刺客組織追殺,失蹤了兩個月, 原來還未死, 竟然又大搖大擺地出現……
眾人議論了片刻,到底沒什麼好挖掘的地方,很快話題又轉到了它處。
“這個夏侯英,明顯是有求而來!”
在晏遲體內,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卻是他自從獲得了那血河傳承以來,就寄生於他意識海中的血河老祖魂魄份身。
“我也是如此作想。”晏遲在心中道。
果然,壽宴散場,一幹人等走了之後,那麵色凝重的夏侯英卻留了下來。
他離座,走到晏遲跟前,不顧在場還有幾人尚未離去,便對晏遲跪了下來!
“夏侯賢弟……這是何故?”晏遲心中明白,麵上還要做出一副驚訝之態,慌忙去扶夏侯英。
“晏城主,我夏侯家願為晏家家臣,請您出麵,替我誅除叛將!”夏侯英卻不肯起。
見有熱鬧看,本來準備走的幾個修士也不走了。
聽得夏侯英此言,都暗暗點頭。原來他打的是這樣的算盤。陽溪城此時落在夏侯家原來的家臣封良俊手中。少城主夏侯英尚在,他這城主之位,可是名不正言不順。
若是晏遲出麵,把陽溪城奪回來,夏侯家又已是晏家家奴,那麼中州地域有數的大城陽溪城,也成了晏家的所有物!
這確是一筆好生意。幾名修士都和夏侯英一般,等著聽晏遲答複。
“這……”
晏遲卻沉吟起來,對那跪在地上,雙眼直直地望著自己的夏侯英道:“此事事關重大,容我再考慮考慮,你先起來。”又形容懇切地去攙扶他。
夏侯英這回沒再堅持,起身道:“還望能等到晏城主的好消息。還有一事相求……在下屢遭不明之人追殺,已是身心俱疲,可否在貴府借住一段時日?我夏侯英必感懷在心,湧泉以報!”
“這個自然可以,賢弟想住多久都行。”晏遲笑道。
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還是頗為仁德的,夏侯英這點小要求自然不能拒絕。
“多謝晏城主!”夏侯英露出感激之色。
他眼底,卻閃過一絲無人發覺的暗芒。
看來這雲煌城城主晏遲,眼光甚是遠大!
偽裝成夏侯英的淩漣,心中暗想。
一座陽溪城,代表著巨量的財富和不低的權勢,卻不足以打動晏遲。這個晏遲,當年可是含辛茹苦步步為營,才擊垮了族內對手,奪得了這雲煌城主之位的!他亦有足夠的實力奪下陽溪城,如今卻顯得並不在意,顯然他心中,有著比這更高遠得多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