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師妹從小在本門長大, 宗門待她不薄, 想不到她會為了一個外人行這大逆不道之事……”清河仙子將她的屍身收進了空間法器中, 歎息道。她與阿墨做了幾百年的師姐妹, 但修道之人都比凡人感情淡漠些, 她性子也冷, 倒也沒有多失態。而靜長老, 就在一旁悄悄拭著眼淚了。

餘下的那名元嬰家臣,在陳洪兩人的夾攻下也已經伏誅了。

清河仙子又向淩漣道:“這一回還要多虧和玉長老你的提醒。我本來還想,雖然小心些是應該的, 也不至於同你說的那般……卻沒想到,真真切切如你所說。看來薑夔等人是一路追蹤阿墨的氣息而來的,他們緊緊墜在我們身後, 讓我等為他開路。”

淩漣點點頭道:“我也隻是提了一種可能, 不成想竟一語成讖。”

清河仙子在收起阿墨的屍身時,已將薑夔交給她的那樣球狀法器攝了過來。

這隻黑黝黝的圓球, 此時正懸停在她玉白的掌心上方。清河仙子查看了片刻, 從掌中吐出一股冰藍霧氣, 將這法器凍結。她再輕輕一握, 這變成了一枚冰球的法器, 就倏然碎成了千萬冰屑。

“薑夔的這玄冥蚊群, 看起來極為厲害,若是讓阿墨偷襲得手,又與薑夔等人裏應外合, 我們恐怕真要盡數葬身於此了!”

她絕非眼拙之人, 已看出剛才是化解了一場多大的危機,向淩漣投來感激之色。

“和玉長老,這件事你居功至偉,薑夔三人的東西我水月齋全部放棄,就由你來處置吧。隻是阿墨師妹的遺物,有很多是宗門交給她的,還望能讓我帶回去。”清河仙子道。

淩漣自然不會推辭,在薑夔等人的儲物袋中挑了幾樣,餘下的給了陳洪。

阿墨的遺物,也的確沒有他能看得上眼的,不然他便是不近人情也要搞到手。

事情已了,一行人便打算折返。沒有防禦法陣,這夜間的林子裏不宜久待。

他們除去耗費了不少靈力,倒都安然無恙,隻有謝曉清掛了彩,傷勢看去還不輕。

剛才長老們說話之際,他一直用手緊緊捂住胸口的窟窿,手心中透出幽幽綠光。血液汩汩流出的輕微聲響漸漸止住,但離傷口愈合似乎還遠得很,他眉間的痛楚也沒有稍解。

看到他的模樣,陳洪皺了皺眉,又責怪地瞥了淩漣一眼。

謝曉清拚著重傷,一舉刺殺挾持他的阿墨時,他和靜長老還在專心對付另外一名元嬰修士,沒留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陳洪暗想,與阿墨對戰,我方也是以二對一,明明大占優勢,怎麼還護不住一個金丹弟子,這個王清好像與和玉還有些曖昧關係吧?帶個負傷之人,可是他們這一行的拖累!

他譴責的眼神,淩漣自然當做沒看見。

連靜長老都同情地望了謝曉清一眼,歎道:“這一趟的確危險,以後還是讓弟子們都留下吧。”

她這話說得雖溫柔,落在謝曉清耳中,恐怕卻有些傷人。

謝曉清垂頭看著自己放出治療綠光的手,沒有做聲。

淩漣將他的神情看在眼中,道:“倒也不必,總要曆練之後才有進步。”他微微一笑:“其實他這次,確也如他自己所說,沒有拖累他人。就讓他多曆練曆練也好,你們也都不用管他的安危。”

“是,”謝曉清聞聲也抬起頭道,“請讓我多加曆練,我絕不會…拖累長老們。”

他痛得語聲顫抖,說話有些吃力,語氣卻頗為堅定。

靜長老一怔,歉然道:“看來是我失言了。和玉長老,你這般教出來的弟子,定會像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