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沈家莊老爺子大壽,附近遠近聞名的官紳都將前來慶賀,是以一大早,所有的傭人在天空尚未大亮之時便起床準備。
今天,負責殺豬的血狼王也不例外,一大早,他們的負責人汪豬倌便將他們領到了豬圈來。
臭烘烘的豬圈裏麵,上千頭白花花的肥豬躺在地上,休閑自得的甩著豬尾巴,一看到有人來了,又一擁而上,嗷嗷的拱著豬鼻子,叫喚著肚子餓,絲毫不覺得這夥人是來要他們命的。
很快,豬倌便挑了十餘頭長得最為壯碩的肥豬出來,連扯帶拽的將肥豬從豬圈裏拉了出來,然後一一按在早就準備好的宰豬架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欺負新人的緣故,還是找不到其他什麼合適的人選,血狼王被分配在撥皮這道最為麻煩,也是技術含量最高的程序之一,不過,血狼王本人卻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
撥皮,他在七歲,也就是剛被王老財收養的第二年,就已經做得熟練無比了,而且當時撥的還是比豬皮更難百倍的死人皮。
隻見血狼王手中的刀,寒光不斷地閃過,一張張豬皮按照規定的大小,整齊的摞成一堆,其速度、效率以及質量都讓人瞠目結舌。
血狼王的這一手,可見其刀工的深厚,普通人沒有個十年二十年是練不出來的,血狼王做得又快又好的表現,本應該是件好事,不過有些人卻不樂意了,那就是他們的頭頭汪豬倌。
汪豬倌一身肥肉絲毫不亞於他養的豬,但是你別看他一身臃腫,他的刀工卻著實了得,否則以他那種心胸狹窄的性格,也不可能當上沈家莊的一號殺豬手。
不過今天,就有一名不自量力的後生小輩,在他麵前班門弄斧,這簡直是對他的挑釁,如果這隻是一般的挑釁的話,汪豬倌說不定還不會怎麼理會,畢竟這個天底下,小毛孩子多的事,要是對於他們的挑釁個個都要理會,那他還不給累死。
但是,今天的不同,這小子明顯有兩把刷子,顯然有備而來,這對他現在的地位產生了威脅。
有威脅,當然是要把威脅給解決,而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無疑是用實力去擊敗對手。於是汪豬倌拿著把刀,示威性的在血狼王麵前晃了晃,然後便在一隻燙好了的肥豬身上開刀,“唰唰唰唰~!”刀光閃現,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盯著汪豬倌手裏的動作,他們之中能有幸見到汪豬倌精湛手藝的機會可不多啊,今天有此機會,怎麼說也得好好學習學習一番。
片刻功夫過後,一張完整的豬皮從那隻肥豬身上扒了下來,這張豬皮連鼻子,眼孔,四蹄都保留的完好無損,可見其手段精湛。
頓時,眾人的馬屁一個接一個的拍了過來,什麼“天下第一刀”、“扒皮王”、“豬王”等等,甭管是貶義還是褒義的詞,是一股腦兒都往汪豬倌身上按,反正以他那豬一般的腦子,想也是無礙的。
汪豬倌得意的抹了抹額上的汗珠,許久沒幹這樣的活了,沒想到隻是稍微運動了一下,便累成了這樣。
血狼王看著汪豬倌的表現始終都是微笑不語,等到汪豬倌完成所有的活計之後,血狼王嘴角浮起一絲邪笑,隻見他雙掌一分,微微一運氣,就在大家以為血狼王也要拿出真功夫時,血狼王突然撲向另一隻殺好的肥豬麵前,一陣拳打腳踢。
眾人一片愕然,就在大家以為血狼王挑戰失敗得了失心瘋,正要上前阻止的時候,血狼王突然間停了下來,然後學著汪豬倌的模樣,瀟灑的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
汪豬倌嘴角微微抽動,盛怒之下正要一個巴掌打過去,卻見血狼王一把拎起那隻肥豬,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隻肥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在血狼王這一拎一抖之間,肥豬身體裏麵所有的肉、骨頭以及內髒,通通變成肉漿從口鼻耳中滲透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汪豬倌發出豬一般的嚎叫。
“嘿嘿~!”血狼王邪笑著上下打量著汪豬倌肥胖的身體,就像在看一隻豬一樣,隻看到汪豬倌寒氣直冒,雙腿直打哆嗦。
一陣風波之後,汪豬倌很主動的引咎辭職,地位迅速將為了第二,而血狼王則順理成章的坐上了頭把交椅。
快到中午的時候,豬已經全部宰殺幹淨了,什麼豬腰、豬蹄、豬腸等等全部就緒,就等中午時分一到,各大老廚開始開鍋造飯。
今天的活計特別多,殺豬匠們剛剛完成了活計,就因為別處人手不夠,又被各自分配到別處,那位叫做秀姐的少婦,領著血狼王一夥人負責挑水,畢竟這些人都是殺豬的,一身力氣不要過於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