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鬆林的親筆書信,張金貴當然不敢再耍他的小脾氣,但礙於麵子,自己不能親自去通知老李頭複工,再說自己還有滿腹的怨氣未消呢。於是晚飯後來到了劉柱子家。
“這老李家的確讓我生氣,但縣裏有話,我們也沒法違背,你去通知他們一聲,叫他們明天上工去。”
其實劉柱子也不知李老漢家是哪兒待罪了張金貴,他對張金貴的行為也有看法,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把人家往死路上趕,況且都是街坊鄰居,李老漢會有多大的過錯呢?不會呀,老李可不是得罪人的人啊,生娃嗎?但他就是再過分也終究還是個孩子,至於嗎?工,還是應該讓人家上的。於是劉柱子很爽快的答應了:“行,我一會兒就去。”
“我懶得看見他老李頭,讓他跟著你進山好了。”
“行。”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漢和生娃就跟著劉柱子進山勞動了,李老漢很得意,走起路來腰板也好像挺的直直的。是啊,怎能不高興呢?這說明自己打了一個大勝仗,自己不但不回老家去,還要在槐樹莊好好的活著,你張金貴想欺負我,門都沒有,有本事你欺負程縣長啊。
家裏的事雖然了解了,但生娃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自他從縣裏回來到現在,還始終沒見著巧兒的影子,直到上了工才猛然聽到,原來巧兒已被她大伯帶走了,有人說巧兒去了公社,有人說巧兒上了縣裏,總之巧兒已不再是個農民,巧兒成公家人了。這說明巧兒真的長上了翅膀飛了,自己還能追上嗎?幹嘛不告訴我一聲呢?
生娃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钁頭,他想借這揮舞的钁頭去發泄自己滿腹的怨氣,雖然滿身都是臭汗,但他沒感覺累,雖然手掌磨出了血泡,李生娃也沒叫一聲疼痛。相反,李生娃感覺舒服多了,他感覺這樣很痛快,隻有勞動才能忘記心中一切,隻有用麻木而且長滿了血泡的雙手才能撫慰自己傷痛的心。
“生娃,休息了。”張發走到了生娃的跟前:“活得慢慢幹,別把身體累垮了,身體才是咱農民的本錢,力量得省著用。”
生娃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钁頭,跟著嘮叨的張發向地邊走去。此時地邊上已坐滿了後街的男男女女,男人們幹脆躺在地上,或者半臥著身子,抽著旱煙,暖著太陽。
“昨天走了一個天仙,今天又來個後生。“狗勝媳婦帶頭說話了:“生娃,到嫂子這來,別累著了自己。”
“咋,心疼了?”
“狗勝還不夠你心疼的?”
“死去。”
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叨嘮著。
“生娃呀,巧兒要在,你倆可真的一對了,可惜,巧兒飛了。”
狗勝媳婦的話讓人們大笑了起來,生娃的臉通紅通紅的:“嫂子,看你說的啥吧。”
“怕啥,還不好意思了,要不嫂子給你提提去?”
“鳳葉啊,生娃還用你*心,管好你的狗勝就行了。”
“放你的臭屁,我還想帶你男人一起管了呢”
“行,今晚就送給你,保證不收一分錢。”
“哈哈哈哈”
女人們大笑起來。
這就是山裏人的生活,在辛辛苦苦的勞動之後,開上幾句山裏人粗野的玩笑,以消除勞動後身心的疲憊。然而,生娃感覺很不自在,他知道嫂子們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個玩笑而已,但他還是紅著臉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