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生娃一覺醒來,發現窗外的天已經大亮,隱隱約約還聽見窗外父親和張狗勝的說話聲。李生娃趕緊穿好衣服,從小屋內走了出來。
“狗勝哥啊。”生娃問候著狗勝。
“你狗勝哥找你,正要叫你呢。”李老漢說著。
“狗勝哥坐。”生娃指著院內的小凳子。
“沒事,你先洗臉,待會兒給你說個事。”狗勝仍然站著。
生娃拿著臉盆走進了小廚房,當他打開水缸的蓋子時,他發現缸內的水滿滿的,他這才知道自己真的起晚了,他知道,父親又替他挑水了,這本來應該是自己幹的活,唉,都怪自己睡過了。
“狗勝哥,啥事?”洗著臉的生娃問道。
“石灰窯上缺個人手,想讓你過去,咱哥倆好賴做個伴,你看咋樣。”狗勝望著生娃。
“行,我去。”生娃爽快的答應了。
“你可得謝謝你狗勝哥,那可是個好差事。”李老漢說著生娃。
“謝啥,都自家人,窯上也忙不了幾天,不過比工地上強點。”
“那謝謝哥了。”生娃笑著說道。
“看你,又客氣了。說好了啊,趕緊吃飯,我在家等你。”狗勝一邊說一邊向大門外走去。
槐樹莊的石灰窯離大壩不遠,就建在東塔山的山腳下。那是一個有年份的老窯,但村民們很少見過窯頂上冒過青煙,除非村裏有天大的工程建設,而且必須使用石灰,否則那石灰窯便隻是一個擺設,頂多也隻能說是槐樹莊郊外的一個景點,但平時到那兒玩耍的多是十幾歲的娃娃們,大人偶爾也有光顧,但大多是為了避開田野間女人的眼睛來這兒方便的。
早飯後,張狗勝帶領著幾名年輕力壯的年輕人早早的來到了石灰窯上。在張狗勝的帶領下,生娃、劉成等人開始清理坑道上的糞便和雜草,人們嘴裏還不停的罵著那些到這裏大便的人們。
“真他娘的,拉屎也不看看地方。”
“真他媽臭死了。”
人們嘴裏雖然罵著,但手裏還是沒停的幹著,坑道不大,沒一會兒功夫就清理的幹幹淨淨,沒等張狗勝吩咐,人們便坐在坑道外麵的地上休息了起來。
“狗勝哥,你還給俺哥們找的清閑活呢,惡心死了。”
“咋了,不想幹回去啊。”狗勝笑著說。
“喲,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領導了,狗屁,我不信沒我們哥們幾個你張幹事能把石灰燒出來,哥們走了。”劉成笑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生娃等人隻是坐在地上傻笑著,狗勝忙站了起來,笑嗬嗬的說道:“劉哥你認真了不是,在你眼裏我啥時候成領導了,在石灰窯上槐樹莊還有誰敢不聽你十八能的,是吧。”
張狗勝說的的確是實話,在槐樹莊劉成是一個全才的大能人,他不但木工好,而且見啥會啥,對石灰燒製流程的掌握更過於槐樹莊前輩的師傅們。劉成燒的石灰塊大色白,而且省煤,槐樹莊沒人能比得上他,方圓幾十裏內也沒人能超過他,於是,周圍各村隻要窯上有事,便少不了他十八能。今天依然,狗勝雖說是個小領導,但真正工作上的事還得他劉成說了算。劉成剛才說的隻是句笑話,愛開玩笑的張狗勝也從不放在心上,他知道該幹的活還得幹,他劉成還得帶頭幹,而且還得教導著大家幹。
“爐條的間距要擺放好,要平整,還得固定牢了,這是關鍵的一步。”劉成一邊幹一邊給大家講解著。在場的幾位也依劉成的指揮一一做著。
“狗勝哥,沒有煤,燒哪門子石灰啊。”生娃說道。
“誰說沒有,下午就送來,還是你大伯特批的呢。”狗勝朝著生娃擠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