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莫銘城房間門口,她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麵翻動書頁的聲音,沈慕清深吸一口氣,敲門。
“進來。”
又是莫銘城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或許是因為輕微發燒所以尾音有些沙啞,沈慕清推門進去。莫銘城頭都不抬,似乎知道進來的人是誰,沈慕清從樓下倒了一杯溫水端上來,藥都擺放在莫銘城床頭的櫃子上,她眼尖的看見櫃子上立著一個相框,房間裏沒有開大燈,隻是莫銘城坐著的頭頂有一盞昏暗的小燈。
沈慕清看不清相框裏的人是誰,也懶得去管,她隻想莫銘城好好的吃了藥後她能回去休息。
透明的水杯裏溫水搖晃著,沈慕清走到床頭蹲下身子靜靜地按照處方倒出藥片來。
莫銘城側頭看了一眼,這個角度能看見沈慕清認真沉靜的側臉,她抿著唇一副冷淡的模樣。不知為何莫銘城對沈慕清這種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的神情有些厭倦,莫銘城皺皺眉,在沈慕清站起身的前一秒錯開目光。
攤開手,沈慕清手掌裏躺著十幾片藥,彌漫著苦澀的味道。
沈慕清瞅著莫銘城說:“莫銘城你沒必要難為我和你自己,你若想好好活著就最好聽醫生的話,不管我曾經的身份如何我現在是你的主治醫生和私人醫生,你要是死了——”話還沒說完,莫銘城就氣急敗壞的從她手中奪走一把藥,仰頭喝了下去。
不管如何,喝了就好。
莫銘城冷笑著說:“你還真是個好醫生,怎麼,錯事做多了怕下地獄做醫生積福報?你這種人你配下地獄。”
不管莫銘城的話說的怎麼難聽,沈慕清的表情就沒變過,她頭也不回的從走出去,沒幾分鍾就回來,手裏拿著溫度計,甩了甩遞到莫銘城麵前:“夾住。”
莫銘城有些語塞,麵對沈慕清的冷漠不知該說什麼。
下地獄如何?沒有福報又如何?沈慕清都不在乎,人活著尚且不能顧得上好好活著,哪兒有時間去想死了之後的事情?她拉開椅子坐在莫銘城床邊,輕聲說:“地獄和天堂都一樣,我遇不到你,也遇不到唐楠。”
莫銘城有些驚訝,隨後眸光冷了下來:“你咒我死?”
沈慕清抬頭一瞬不瞬看著莫銘城:“你不配合治療,死是遲早的事兒。”
等溫度計的五分鍾時間裏在沈慕清看來很漫長,隻是莫銘城卻覺得屋裏靜默的幾乎讓他以為沈慕清是個雕塑,她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窗戶外麵的黑暗,抬頭看著根本沒有星星的天空,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回過身來。
湊到莫銘城身邊探頭拿過溫度計,莫銘城聞得到沈慕清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溫度不高隻是低燒,晚上不要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