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見長矛來勢洶洶,臉上顯出堅毅決然的神情,大異於平時。
長矛刹那間便到的靈修布的防禦護罩之前,藍色半透明的光罩已經大麵積變形,隻怕長矛一碰就破了。便在這千鈞一發之時,靈修奮力將注滿法力的鶴鳴劍拋射出去,同時將扣在手心的“護甲符”拍在身上。
青衫人不曾想到靈修居然會將長劍拋出,以求兩敗俱傷。他的小盾法器已破,此刻並未設防,但他也不見慌張,揚手揮出一個銅環法器,銅環迎著鶴鳴劍飛去,將長劍套進,然後猛的收緊。鶴鳴劍一被套緊便發出“嗡嗡”之聲,那銅環黃光忽明忽暗。片刻,便聽“嘣”,銅環裂成兩半,“梆鐺”掉在地上。
銅環如此輕易被損壞,青衫人始料未及,不過此刻,他已經得了功夫,布下數道防護。鶴鳴劍破開兩層光罩後,劍內的法力用盡,跌落在地上。青衫人鬆了口氣,向靈修看去,不由眉頭一皺,眼底殺氣更濃。
原來,靈修借著將鶴鳴劍拋出之力,身形錯開一點,長矛貼著她的臉頰劃過。那長矛甚有靈性,見一擊無功,又自動退回丈許,重新刺向靈修。靈修感覺臉頰刺痛,心知這長矛厲害非凡,“護甲符”作用有限。隻是此刻長矛離得太近,根本無法躲閃,靈修下意識的抬手擋在額前。長矛攜風而至,隻停頓了一彈指的時間,就破開靈修身上淡金色的護甲之光,刺穿掌心。
“如何,這滋味可好?”青衫人冷笑著抬起手,打算驅動長矛。
長矛刺穿掌心後,靈修連忙用右手緊緊握住,不讓它再推進。長矛被她抓住,自然不甘心,不斷掙紮。鮮血從靈修的掌心流出,染紅了整個袖子。額頭上不斷有豆大的汗珠滴下,沾濕了鬢發。長矛刺穿掌心時,靈修感覺半邊身子都痛僵了,但現在,長矛每微微一動,那種疼痛就加深三分。
靈修咬緊牙關,根本無法回青衫人的話。她現在完全靠一口氣挺著,隻怕一開口,氣散了,人就倒下了。青衫人自然已經看出,她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隻有再來一擊,就足以。
青衫人兩指一並,指向長矛,然後往後拉。長矛緩緩穩穩的從靈修掌中慢慢拔出,血流成湧,靈修臉色蒼白如紙。青衫人見長矛漸漸拔出,心中高興,手上越加用力。便在此刻,突生變故,靈修攜著長矛向“六欲第一天門”衝去。
變故突生,青衫人一怔之後大怒,變手為爪,飛身向靈修抓起。他速度極快,靈修還未碰到“六欲第一天門”,他已經欺身而至。青衫人一手抓向靈修的肩,靈修豈能讓他如意,傾身錯開。青衫人一爪抓空,又轉向靈修腰間,這次讓他抓了個正著。靈修身形一澀,心知不好。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六欲第一天門”,靈機一動,奮力拉扯了一下手中的長矛。長矛微微一動,碰到的“六欲第一天門”。
“六欲第一天門”發出淡淡的光芒,順著長矛,纏繞向靈修。青衫人見此臉上大變,連忙甩開靈修,退回幾步。那光一碰到靈修,靈修就感覺到用一股拉扯力向她席卷而來,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青衫人見靈修消失不見,惱怒不已,將順手從靈修身上扯過來的百寶囊往地上一甩。他掐訣默念片刻,如何都感覺不到長矛的存在。雖然早知結果,但失了這麼一個寶貝,青衫人還是心痛不已。他看著“六欲第一天門”,惡狠狠的說:“進去也是死路一條!正好喂我的白虎,等我破了這禁製,定將你挫骨揚灰!”
青衫人打算繼續研究破開此禁製的辦法,轉身時卻被地上的鶴鳴劍吸引了目光。他淩空一抓,鶴鳴劍穩穩的落到手上。青衫人仔細觀摩片刻,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他手上這把劍,居然是把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凡劍。雖然堅韌鋒利,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雞肋,要知道這樣的凡器,根本無法施展什麼法術神通。
青衫人雖有些懊惱,但素來狡猾多疑,見此不尋常到顯出凝重之色。他將鶴鳴劍放下,手一揚,將剛剛扔在地上的百寶囊抓住手裏。神視掃過百寶囊,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青衫人如何也不曾想到,一名修仙者鼓鼓的百寶囊裏除了幾瓶藥和十幾張雜七雜八的符紙,其餘都是些亂七八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青衫人手一抖,百寶囊裏的東西悉數落在地上。
黑漆描金食盒、竹製提梁食盒、雕花竹筒食盒......七八個形式各異的食盒占了不少地方。鍋碗瓢盆、耳杯盤盞自然少不了,就單單是箸就有數十種,竹箸、木箸、銀箸、骨箸......這些箸長短形製各異,有圓柱、六棱、四角、扁圓等等。細分下來更有雕花、黑漆、鏤空、描金、鑲銀若幹。
青衫人一腳踢翻一套釉陶壘砌灶,黑著臉在地上翻找起來,越找臉越黑,低聲怒罵道:“彈棋、雙陸、彈弓、葉子格、風箏,柴米油鹽醬醋茶!娘的,修仙還是開雜貨鋪的!”說著將一個空竹踢開,卻不小心被糖人粘住靴子。青衫人暴跳如雷,忙撿起一塊錦帕,錦帕之下是一塊符牌。青衫人一眼看出它不同尋常,也顧不得靴子上的糖人,拿起符牌仔細研究起來。
這符牌寬約兩寸,長約三寸半,通體漆黑如墨。輕重如木,細膩似玉,不知是何質地。一麵光滑平整,一麵刻著一個龍文古字。青衫人研習陣法,對此略有研究,細細辨認之下,認出是個“回”字。青衫人將符牌貼在額頭上,片刻便拿下,他是神視根本無法透進符牌。青衫人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似乎自己什麼事情做錯了,他加緊在這堆雜貨中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