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打下手幫忙賣燒餅，感覺拋頭露麵的奶奶很了不起，至少比自己能放下自尊，比自己能夠懂得生活。林川賣燒餅時候，怕與客人對眼，怕客人眼裏流露出不屑或者可憐憐憫。看到奶奶，熟練的做燒餅，吆喝賣燒餅，嘴巴樂嗬嗬的，什麼自尊不自尊的，根本不存在。隻要客人來買，笑臉相迎，又跟客人閑聊幾句。仿佛說話閑聊是一種生活樂趣，必不可少。奶奶跟爺爺做這燒餅行當，供爸爸讀書，之後又供我讀書。爺爺不再人世已久，現在隻剩下她做燒餅度餘生。
林川那一天忙前忙後，看到奶奶賣燒餅做得這麼開心，又想，做人不就是圖開心嗎？現在奶奶多開心啊，我幹嘛要想著去，去掙很多錢，然後剝奪奶奶現在的自由呢？說不定以後我有錢了，奶奶會不如現在的開心。
忙一天下來，到得收攤了，奶奶說：“林川，你放心去吧，不用擔心奶奶，奶奶還能夠生活自理。”林川眼淚在眼睛裏麵打轉，淚水堆滿，一時忍不住流了下來，林川忙轉過臉去說：“明天我就去晴天市。”林川力控自己的聲音，盡量不要哽咽，怕奶奶知道自己哭了，奶奶更傷心。
林川要離開奶奶的那天早上，奶奶起得很早，給林川做了一些好吃的。打包帶路上吃。
林川一時忍不住，淚水留下來，怕奶奶見到，撲過去抱住奶奶說：“奶奶不用擔心我，過一些時候我會來看你的。”周梅很有感觸，眼淚流下來：“唉，又不知道你爸瘋顛去哪裏。現在就你在這裏，我都不知道你爸是死是活。這麼多年一點音訊都沒有。你媽又改嫁了啊，難為你一個人。”林川抱著奶奶說：“奶奶，我是大人了，我懂得照顧自己，不用擔心。”
周梅抱著孫子：“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活多少年，你還沒成家，你永遠都是個小孩子，你什麼時候能夠帶一下你的老婆來見見奶奶。奶奶就沒有什麼牽掛了。”
那天早上，太陽上來得很早。林川下車拖著行李箱要進車站。在陽光下無比感傷。剛才答應奶奶一定找個女朋友結婚了，可是程芳合適嗎？正在思考著，拖著行李箱，突然聽到一人在叫“林川”。聲音甜美，似乎曾經熟悉。
林川環顧四周，找尋是聲音源頭。隻見一個打扮得豔麗，漂亮動人的姑娘，正在歡呼雀躍，叫著林川。這正是活潑可愛的肖曉梅。林川目瞪口呆。
以前林川覺得肖曉梅聰明豔麗但跟活潑可愛是占不到邊，現在短短相接處，發現這鬼丫頭鬼靈活潑可愛。
那天林川把肖曉梅推出門外，關了門，肖曉梅又氣又哭在外麵拍門，大叫開門，良久又不見開門。索性就坐在門口。又等許久，也不見裏麵的人出來，大罵一句“難道連老太婆今天晚上也要住在這裏嗎？”
又氣又難過，想著想著又難受，難受又沒人理會，在路旁坐著，眼淚在眼裏打轉，肖曉梅自言自語：“哼，有女朋友有什麼了不起，老娘交過男朋友，一個巴掌數不完”想著想著似乎解氣了，站起來一看嚇自己一跳，剛才胡思亂想時間飛快，都已經夜幕降臨，路邊華燈初上，又想著“不對，實在不對，他媽的不對。林川因為自己是堂弟的前女朋友。拿這理由對我拒之門外這是什麼道理，不對，大大的不對。誰規定我跟堂弟談戀愛分手了，不能跟堂哥談戀愛啊，法律又沒明文規定這條。”想想好像通了，又想不通，大大的不通“法律沒規定，但人的道德思想還是有老頑固束縛，我跟他談戀愛了之後，以後他如何麵對他堂弟，對，他怕麵對他堂弟，他堂弟也不好麵對我，大家見麵總是會別扭”想到這裏，又不由得唉聲歎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