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羽抬頭看著那隻龍爪,癡了,他反複地思索著用什麼樣的方法才有可能穩穩地打開機關,將遺詔取出。
“走吧,我已經知道了!”李瑋突然說道。
言羽還沒有說話,那個悄悄來到言羽身邊的小孩子先說了:“是不是像那些女孩子跳皮筋一樣?”
李瑋驀地回頭,目光直視小孩子的雙眼,眼神中已經帶上了一些鋒銳的光芒,麵對這樣的一雙眼睛,很多人都是會怕的。
不過這個小孩子不是“很多人”,他毫無怯弱地回盯了過去,似乎要比李瑋的眼神來得更凶狠才好。
李瑋於是笑了,一邊笑一邊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是!”
他笑得越來越開心,整個人前仰後合,沒有絲毫儀態,就好像傻了一樣。
這一笑,笑得言羽是莫名其妙。
那個小孩子卻是撇了撇嘴,再不理李瑋這個瘋子,自顧自地走開了。
李瑋笑了很久才停下來,他最後朝著遠處的那小孩子又看了一眼,還帶著一絲微笑往殿外走了出去。
言羽緊隨其後,再後麵,是完全被人忽略掉的高公公。
“回頭去查一下那是誰家的小孩。”李瑋朝言羽吩咐道,一邊還有淡淡的笑容。
能夠在此時出現在大殿裏,肯定是皇室子弟,而且是血緣較近的那種。
言羽應了一聲,然後跟著李瑋走了很遠,但是心裏始終像是有幾千隻螞蟻在爬一般的癢,他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個遺詔到底是怎麼被拿下來的?”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忍著不問呢!其實,那個小孩已經說出來,就像那些女孩子跳皮筋一樣。”
“啊?”
“一根皮筋繞在兩個女孩的腳上,穩穩當當。同理,隻要有一根巨大的皮筋,繞上殿內的兩根柱子,柱子上不是有浮雕麼,隻要皮筋拉得夠緊,肯定是可以穩穩當當地扣在浮雕上那些凸點上的。再有一個人站在皮筋上,豈不是等於憑空長高一截了麼。隻要皮筋夠多,他甚至可以在柱子之間形成一張網,有這樣的條件,隻要他的腳步夠穩,他完全可以踩著一根又一根的皮筋站在龍爪之下,輕鬆地打開機括,取出遺詔。”李瑋一邊說,一邊還帶著讚歎的表情,也不知他讚歎的是敵人還是那個小孩。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在知道了之後看來都是如此的簡單,但是,要能夠第一個想出來的,卻一定是思維卓越之輩。
言羽長長地“哦”了一聲,似乎是在腦中模擬那人取遺詔的那一幕,過了一陣之後,他又忍不住問道:“我們現在是去哪裏?”
一個隨從顯然是不應該問東問西的,像言羽這樣的人,在別的地方哪怕是輕功再高也不會有被當成貼身人物的可能。
不過李瑋卻是毫不在意,他用一種異常堅決的語氣說道:“去老大那裏!沒有了遺詔正好!我要親口跟他說,我會全力支持他繼承大統!”
若是皇子之間彼此都沒有爭執,這皇位的歸屬,應該就沒有異議了吧……
李瑋這一下,實際上也是在釜底抽薪。
辰時一刻。
銅鼓巷在朝州城的西邊。
巷子並不大,房屋重重疊疊、密密麻麻,馬車是絕對駛不進去的。
張三在巷子外麵不遠處的一個客棧裏訂了一個房間,房間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
因為最好的房間太引人注目,而張三又不願意讓林若然住在最差的房間裏。
從房間的窗戶往外看,正好能夠看到鍾鼓巷的入口。
張三還從店裏買了上好的茶水和清粥,外加幾樣製作精美的小菜,為了避免林若然無聊,他甚至從旁邊的書店裏買了幾本時下最風行的書籍。
“你要出去了,是麼?”林若然雖然問了這個問題,不過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她隻要用這個問題來引出下麵的話而已。
“對,我出去應該不會很久的。”
“你是要去找那個齊平的人麼?”林若然又繼續問道。
“嗯。”張三一邊做著準備,一邊隨口答道,他不知道此行是吉是凶,他會很小心很小心,如果那裏是一個陷阱,他一定不能將災禍帶回來給林若然。
“我也要去!”林若然的聲音堅持而且決絕,她當然想去,她心中的那傷心已經漸漸轉變成了一種恨,她很希望在齊平那裏找到林府滅門的原因。
“不準去!”張三並不是一個很懂得人情練達的人,所以他的拒絕沒有絲毫婉轉。
在聽到張三這樣的回答之後,林若然的怒氣終於爆發了。
大凡一個人總是悶著一股氣又沒法平複的話,多半是會發泄到身邊的人身上的。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麵前頤指氣使!”林若然“騰”地站了起來,然後衝著張三大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