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兄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墮落之前混天堂,染黑之後混地獄,大魔王撒旦是也,按道上的規矩,叫一聲旦哥聽聽!”
“職業!”
“地獄大佬,黑暗軍團總瓢把子,八九百萬兄弟的帶頭大哥!”
“嗯?”
葉歡從病例中抬起頭來,憂鬱地看了一眼對麵的病人。
隻見他穿了一件染血的中世紀複古長袍,袖子已經被人扯掉了一大片,露出來的肩膀鮮血淋漓,好像被野狗啃了幾口;他趴在地上,一條腿詭異地扭曲著,另一條腿也打上了石膏繃帶,手裏還拎著一根斷掉的拐杖;尤其是他的臉蛋,更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一隻眼皮腫的有煤球那麼大!
可就這熊樣,他還在嘴裏叼了一根牙簽,努力裝出小馬哥一樣的黑幫大佬風範!
“先生,我建議你出門向左拐,第六間屋子,那裏比較適合你!”
葉歡微微一笑,心裏卻暗叫了一聲晦氣。
這是一家大醫院的心理診療室。
而葉歡是一個不著調的心理醫生,會催眠術的那一種。
這不著調的意思是說,他隻參加過幾天心理學的基礎培訓班,對心理學的了解也隻局限於知道幾條最基本的定律,甚至,他的心理醫生執照都是在考核的時候催眠了考官之後騙來的!
事實上,他大學所學的專業更是和心理醫生八竿子打不著的宗教學。
那是半個月前,葉歡大學畢業,實在找不到一份能養家糊口的工作,聽說心理醫生收入好,社會地位高,就用催眠術騙來這麼一份工作--今天可是他第一天上班,正憋足了勁,想幹出一些業績,可不成想,接待的第一個病人竟然是個神經病!
撒旦?
Omg,這都什麼年代了,君不見梵蒂岡那位帶著無邊便帽的家夥,都私下裏承認‘神靈是否存在,這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了麼?
“出門,左拐……”
這鼻青臉腫,自稱撒旦的家夥傻傻地一點頭,還真爬了出去。僅僅半分鍾,他怒氣衝衝地怕了爬了回來,‘啪’地一拍辦公桌,“哎呀我去,哥,我才反應過來,你耍我是不?出門左拐,那是精神科的診療室!”
葉歡微笑道:“先生,再說一遍你的姓名和職業?”
“撒旦,地獄大佬,咋啦?”
“那就沒錯了,出門左拐,精神科診療室!”
葉歡低頭繼續整理病例。
“這咋能沒錯呢,哥,兄弟又不找精神科的大夫,就是有點心理障礙,想找個心理醫……哎呀我去!”這人狠狠一拍大腿,“哥,我才弄明白,合著你把兄弟我當神經病了是不?”
“先生,我為你的反應能力讚歎!”葉歡無奈地苦笑著。
“我擦!”這人急了,大罵道:“哥,做人要講良心的,兄弟我容易嗎?剛跟穌哥火拚一場,八九百萬小弟被人打得隻剩下兩三萬,自己也成了這副熊樣,可兄弟我還是爬了兩個多小時找到你這心理醫生,結果你把我當成了神經病?”眼睛一瞪,“那就啥也別說了,兄弟今天就賴在你這兒了,你治好了兄弟的心裏創傷,一切好說,可你要是治不好,嘿嘿,嘿嘿嘿……”
一連串的怪笑,他衝著窗外大喊,“兄弟我就去投訴你,吊銷你的行醫執照!”
“先生,何必呢?”
葉歡看出來了,這人就是重度的神經病,不把他忽悠蒙是絕對不會離開了。
第一天上班可不能出事,葉歡抱著消災避禍的心態笑了笑,“好吧,有什麼心理障礙,跟我說吧!”
“切,你早這麼配合不就沒事了?”這人咧嘴一笑,血沫子嘩啦嘩啦地往下流,“哥,兄弟我就是被人給打了,想不開啊!”
他歎了口氣道:“就昨晚,兄弟帶著八九百萬小弟拉開陣勢,要和穌哥拚一場見血的!剛開打的時候,兄弟我那可是威風八麵,一個人單挑穌哥,米老大,摩老鬼,還有約翰他們十二個金牌馬仔,打的那是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可是打著打著,哎呀我去!”委屈地大喊道:“穌哥他不講套路,一招手,弄出來十幾億馬仔,兄弟我才八九百萬小弟啊,十幾億打八九百萬,結果不到兩分鍾!”他一指自己的腫眼泡,“就被人打成了這副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