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莫維德的家離城市中心也就是聖橡樹比較遠,居住的樹屋也不不是塞林娜姐妹家族那樣經過數萬年傳承下來的參天巨樹,刺鱗家族的曆史比較短就隻是母親和他兩代人,隻擁有一棵三層的小樹屋。不過銀雷更加喜歡這裏,因為樹屋的第一、二層都是臥室,他不用爬上爬下的。
樹屋裏麵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床就沒別的了。床對銀雷來說有點小,側躺在上麵四隻腳隻能伸到床外麵。
梵彬瑞爾四季如春,即使在最冷的時節也隻需要披張薄毯就可以了。現在是夏天,床上隻有一種發出淡淡清香的植物篾條編織而成席子鋪在上麵,睡在上麵既舒服又涼快,席子散發的香氣還可以幫助睡眠。
自從逃出青藤莊園以來就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聞著這讓人放鬆的味道,本來準備在床上側躺一會兒的銀雷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銀雷很少做夢了。實際上人馬一族除非傷病或者年紀太大,為了迅速而及時地逃避夜間不知何時到來的敵害,在茫茫黑夜中根本不敢高枕無憂地臥地而睡。既是即使在白天,也能站著打盹,保持高度警惕,以防不測。睡眠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為了生存不得不放棄的奢侈的行為,而“夢”這個詞語在半人馬本來的語言中根本沒有出現過。
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自己父母擔心一無所知的銀雷大半時間倒是在呼呼大睡,在夢境中尋找那遠離他的前世的一點一滴。不過這次的夢境與以往不同,不再是城市的高樓大廈和五光十色的電影電視,不再是各種不同的槍械和獲得奧運金牌後的國歌聲,不再是法國餐廳裏的豐盛大餐和大排檔裏的熱辣火鍋。
銀雷夢見了,自己前生的爸爸媽媽和這個世界的半人馬父母以及兄弟姐妹聚在一起,他們都變成人類的樣子穿著休閑服,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之上野餐。兩位母親帶著年長的姐姐動作利索的將野餐布鋪好,打開帶來的塑料袋子將裏麵的做好的美味熟食擺好。而兩個父親就坐在地上野餐布旁邊,也不等家裏的女人將帶來的食物放好,一邊聊天一邊就著油炸花生米大口的喝著罐裝啤酒,聊得高興還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兩個哥哥正在不遠處笨手笨腳的搭著帳篷,嘴裏還不是抱怨父母的偏心把最累的活交給了他們。而銀雷自己則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妹妹黑石和小白點,在空曠的草地上放風箏。風箏飛的好高,想奪取風箏控製權的黑石和小白點伸著手跳著卻怎麼也夠不著被被他高高舉起的線卷。
夢是美好的,可是終究還是有醒的那一刻。銀雷睜開眼睛仍然是在恩莫維德的小樹屋內,天還未亮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親人的身影。他感到眼角周圍涼涼的,手一摸原來是是淚水在夢中不知不覺間偷偷從眼角流出來了。
天尚未明,陷入思親情緒的銀雷卻已無心睡眠,於是就想去外麵走走散散心。精靈族居住的樹屋都沒有門,再加上銀雷小心的不發出任何聲音,離開時沒有驚動樓上的德魯依。
此時正式黎明前最黑的時候,半人馬雖然擁有夜視能力,但此時銀雷的眼中周圍的景物在濃厚的夜色中依然是模糊不清。好在還能看個大概,不至於完全成為一個盲人。
此時萬籟具靜,銀雷的耳中隻聽見陣陣微風吹拂樹葉時發出的微響、黑暗角落裏各種不知名昆蟲的蟲鳴和遠方傳來的流水聲。迎著略帶涼意的晨風漫步,在黎明前的夜色中跌跌撞撞不知不覺來到一條小河旁邊。
銀雷看到小河不由得大喜,遇到塞林娜他們之後他一直都沒機會洗澡。看著從巨大卵石間嘩嘩流過的河水,他身上突然覺得有些癢癢的。
從宮廷中穿出來的衣物在艱難旅途中,已經留給了茂密叢林熱情的荊棘和樹枝當作紀念,此時銀雷身無片縷。所以也不用脫衣物,直接跳進河水中。這條小河的水比較淺,最深的地方也隻是剛好淹過半人馬的下半身。
不一會銀雷的雙手搓遍了所有能夠得著的地方,這時候他有些想念小馬夫馬修的硬毛馬刷起來。盡管有時候想起那是人類為馬匹準備的,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刷在身上的感覺實在是爽,好像是按摩一樣。
“現在連洗澡都洗不幹淨,以前還是人類身體的時候哪有這麼麻煩啊?”現在的銀雷感覺好像是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似的,身上感覺比洗澡之前更加不爽。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迷霧森林裏收集的魔法物品,分別戴在右手中指和無名指上的“護命戒指”“野性印戒”和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空間戒指”以及存放在裏麵的耳環和胸針。他覺得一個大男人帶胸針和耳環太娘娘腔了,所以並沒有將這兩樣十分有用的魔法首飾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