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阿婆,我出來走走,大晚上的,睡不著覺啊,你不是也在外麵嗎?\"
\"啊呦,我是剛剛從鬼村回來,我孫女啊,嫁去鬼村了。\"阿婆笑嘻嘻的,似乎一點也不傷心,可是她說的這話明顯有問題。
\"你孫女?已經去世了嗎?\"我連忙問道。
\"廢話,不去世,會待在這裏呀?早就回到陽間去了,要我說,黃泉路上最風光最太平的,就要屬我們時村了。
其次就是鬼村,黃泉路這條路啊,越是往後麵走越是凶險,起初我聽說我孫女婿是鬼村的,心裏還不大願意呢,畢竟我們時村和他們鬼村,差距也大的很,不過後來看看我孫女婿人品好,才勉強同意的。\"
\"那你認識青江嗎?他是去鬼村娶媳婦的。\"
\"青江認識啊,怎麼不認識?他是我們村長的兒子,他的媳婦念行是鬼村村長的侄女,兩家門當戶對呢。\"
我的心裏聽見這樣的回答已經明白了六七分,不過我還是繼續追問了下去,\"阿婆,我想問問,那個…我從外村回來,不太記得我們桃花源的風俗了,明天是什麼節日啊?\"
\"明天,祭祀的節日啊,每逢這一天大家都要團圓在一起,要是你在外麵待久了不記得,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以前所有村落都是同一天祭祀,而現在每一個村祭祀的時間都不一樣了,你不記得很正常。對了…\"
說到這裏,阿婆停了下來,我順著阿婆的視線轉身看去,原來青竹就站在十字路口的對麵!她已經找到我了,也是,桃花源不大。
風吹過,掀起她的裙角,吹起她的柔軟的發絲,她的臉褪去了那層偽裝,露出青白和血紅互相交錯的顏色。
這麼多天,我第一次見到青竹真正的樣子,她的頭上凹陷下去一大塊,也許血就是從那裏流光的。
\"霍亂…\"她又叫了一聲,聲音沙啞,低沉,不帶半點感情。
\"青竹…\"我下意識地呼喚她,這個嘛名字,已經在短短時間裏成為了溫暖的代名詞,然後又被狠狠撕碎。
\"青竹小姐,這麼晚了出來找朋友玩啊,你們慢聊,我先走了。\"阿婆沒有感覺到半分異常,和我們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散步似的慢慢走了。
青竹輕輕地邁出了一隻腳,我立刻按住了手腕上的望雲龍,這是本能的反應。
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青竹根本不會給我反應的時間,她的步伐很小,但是速度非常快,在我還來不及抽出劍的時候,她的鼻息已經貼在我的毛孔上了。
我的眼前,黑了一片。
這是什麼樣的黑?是天空還沒有亮時天空的黑,是幾千米深海下的黑,充滿著未知。
“青竹...”
我是誰?
霍亂。
我的名字?
奇怪,也是霍亂。
這個名字真不吉利。
是啊,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