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奕源覺得自己的訓練很刻苦,因為他的底子差,需要奮起直追。但當他看到好友欄裏一個仍舊亮著的名字,不得不感歎,才的誕生,還是離不開辛勞的汗水。
奕源已經和紫兒練了兩個時,伊迪卻一直沒有下線,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練習星帶規避。
不是告訴過她這樣的訓練很耗費的麼?這個丫頭再搞什麼鬼?
眉頭皺起,奕源讓妹妹先下線休息,自己則駕船朝著方才上課的星帶駛去。
果不其然,伊迪就在這裏,奕源到的時候,她駕駛的戰艦剛巧失控撞在了一顆行星上,化作一團亮光消失在蒼茫宇宙中。
眼前的一切已經讓奕源的震撼無以複加,這個熟悉的星帶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座太空垃圾站,到處都是戰艦爆炸後留下的殘骸,大的,的,密密麻麻,無處不在。那些行星也沒幾個是完好的,黑乎乎的撞痕一層疊一層,令人心悸。
“伊迪到底在這裏損了多少戰艦!?”他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伊迪似乎沒有注意到奕源的到來,她的救生艙很快駛入一艘早已備好的伊蘇號,引擎點亮,猶如一隻落單的螢火蟲,義無反顧地再次紮進了星帶之中。
不到三分鍾,伊迪的飛船便再次撞毀,這成績,連她訓練時的發揮都不如。但就是這不算優秀的飛行,卻讓奕源倒吸了口冷氣。
全速!
別忘了,這時候的星帶可不像上課時的星帶——除了行星別無他物。這時候,星帶裏已經飄滿了太空垃圾,哪怕拳頭大的戰艦碎片,對於一艘高速行駛的戰艦來都是地雷一樣的存在。
伊迪居然在這到處都是“地雷”,幾乎連一處幹淨的航道都找不到的星帶之中,用全速玩著極限規避!
“這丫頭瘋了麼!”奕源又驚又惱,這樣的極限飛行,可比他教的星帶規避還要耗費就算在遊戲裏不會死人,可那耗費確實實打實的,一個人透支太嚴重,可是會損傷大腦,甚至會折壽的!
再這樣下去不行!奕源立刻發動戰艦,攔在了伊迪剛剛啟動的飛船身前。
突然出現的飛船讓伊迪愣了半晌,卻聽見飛船通訊器傳出了一個聲音:“伊迪,不是告訴你不要透支訓練麼?”
是奕源!
伊迪的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但很快便變得有些冷漠:“我不累。”
不累?不累才怪!
聽著她聲音裏隱隱傳出的顫抖,奕源眉頭皺的更緊:“伊迪,下線去休息吧,訓練並非一rì之功,你這樣透支,不定會適得其反的!”
“奕源,現在訓練結束,你沒資格……”話了一半,伊迪卻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合適,急忙換了個句法:“我用不著你管的。”
饒是換了個句法,這話聽上去還是有些刺耳。這世界上最傷人,也最容易使人惱怒的是什麼?就是被人好心當成驢肝肺,奕源的聲音微微轉冷:“伊迪,你這樣透支訓練,還想不合格麼?”
一提起不合格三個字,伊迪隻覺鼻子一酸,屈辱,委屈好似變戲法似的湧上了心頭,瞬間占據了她所有意識。
驕傲的她,好勝的她,從到大都是別人眼中的才,新星,從沒有人能夠蓋過她的光亮,可是來到東林星,她卻像是從上跌倒了地下。
異鄉身世被人瞧不起,家室出身也沒了優勢,帶刺更是讓人敬而遠之,唯一引以為傲的駕駛技術,卻先是被紫兒壓過,現如今又隱隱被奕源勝了一籌。
心比高,卻總是被人壓在身下,不要一朵習慣溫室滋潤的玫瑰,就是一顆狗尾巴草,恐怕都受不住這樣的落差。
想到這兒,伊迪的眼眶頓時被淚水充滿,她強忍著酸楚,拚命想要將眼淚憋回去,但那水珠卻宛如淘氣的不爭氣地跳出了她的眼眶。
“那又怎麼樣,不合格又怎麼樣,不合格還不準我練麼,你憑什麼……”努力控製著聲音,卻一切都是徒勞,一句話未完,還是哽在了喉頭。
“……”奕源沉默,他無法理解伊迪殘破的驕傲,但卻能聽出她聲音裏的無奈和不甘。
他雙手推向杆,飛船緩緩啟動,讓開了伊迪前進的道路。
“練吧。”奕源歎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繼續道:“不過無論如何訓練課,我想看到一個充沛,狀態完美的你。紫兒在教我的時候,都是每隔兩個時強迫我休息一時,這裏沒人強迫你,但有句話我要告訴你。”
深吸一口氣,奕源緩緩開口:“沒人心疼你的時候,你要學會自己心疼自己。總統先生為什麼設立這個特訓班?三個月時間訓練出金鷹飛行員,他一定不會信的,可是他卻還是讓你們來參訓,不是因為他想要金鷹飛行員,也不是想看出誰比誰強,他隻是想讓你們更進一步,讓埃蘭年青一代飛行員的水平更進一步。在他的眼裏,哪怕是最差的那個,隻要他在進步,一直在進步,那麼埃蘭便不會丟掉未來的希望,他依舊是總統先生眼裏的希望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