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寬敞空蕩的房間中,簡簡單單的擺設了一張古樸的台子,上麵本來應該銘刻著數量眾多的陰陽陣,現在卻布滿了馬賽克。幾根陰陽儀式用柱子,幾箱盛著咒符的箱子,一個放滿靈具的台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如今上麵都布滿了詭異的扭曲,而不是馬賽克。
時不時的還散發出一絲絲的波紋,顯然這裏作為靈災中心,已經被扭曲到了極限。
“這不是高阪京介先生嗎?真是幸會。”
沒有傳來任何的腳步聲,一個臉部發白,但是無論臉孔還是身材都與常人顯得迥然不同的男性就這麼出現在視野中。
這個本應該是大連寺至道的男人現在正坐在房間中心的台子上,他現在人高馬大,身高趨近於三米,除了臉孔外身上的皮膚都是淡藍色,還密布著各種詭異的陰陽圖紋。這些東西看上去就像是紋身一般,還透露著一股子宗教色彩。
“作為主人雖然失禮,還請稍等片刻。等下在下會把你殺死的,所以不要著急。”
李然皺眉看著對方,他身上浮現出大量的馬賽克,還有各種扭曲,隨即一個女人忽然出現在他的懷中。有著蒼白的臉頰,與女兒鈴鹿一般金色的頭發,臉上帶著祥和的笑容,整個人長的與鈴鹿異常的相似。
唯一的不同便是年齡與鈴鹿差之甚遠,完全是20歲開頭的成熟之中帶著稚氣的年齡。不過她身上什麼也沒有,沒有靈的反應,沒有生命的反應,連溫度也沒有哪怕是一點點。
李然無奈的皺了皺眉頭,他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了。
之前李然以偏概全的認為這個進行著非人道咒術試驗的家夥很惡心,其行為甚至牽連到年幼的子嗣,利用他們進行咒術試驗,慘絕人寰。
他惡心大連寺至道那種假冒的性格,惡心的笑容,沒理由的友好態度。殊不知,若一個人如果很害怕另外一個人,他反倒可能對那個人特別的友善,其實那隻不過是一種反向的常態行為而已。
人快樂,是因為歡笑,人歡笑但並不一定是快樂;人傷心,是因為哭,但是哭卻不一定是傷心。它也可以是喜極而泣,也可以是怒極反笑。
大連寺至道是個扭曲的男人,因其對亡妻的思念而扭曲,兩個孩子也跟著倒黴。陰陽道上的成就給他龐大的自信,可以複活妻子的自信。他早就知道了泰山府君祭不能複活死人,隻能‘卡殼’而已,正確的祭品到現在還不明白,所以藉此複活亡妻無異天方夜譚。隻能另辟蹊徑,選擇了一個不歸路。
他將自己的馬賽克與靈力斑駁在一起的能量送入了懷中亡妻的體內,女子美麗動人,男子帥氣俊朗。若是不知曉其中細節的他人來看,肯定是一對可人的小夫妻。
大連寺至道看著亡妻,有些瘋魔的自言自語起來:“鈴音,鈴音你馬上就要複活了,我們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你必須為當年一聲不吭丟下我的事情而道歉,我會打你的小屁屁的,就像當年那樣——再帶著鈴鹿去看海吧。”
他那雙藍色的胳膊接下來便環繞在了這個被他稱作鈴音的女性的腰肢上,同時含著淚,無比深情的吻了下去。一個深吻後,他撫了撫對方的嘴唇,輕柔的低語:“不要害怕哦,你老是迷路,像高中的時候一樣,我還會找到你的。這次你隻是迷路的有些遠,到了黃泉幽冥河的另一邊而已。我這就讓人把你給送回來……等我,鈴音。”
大連寺至道擁抱著懷裏的女性,隨後將她放在台子上。
李然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悲情的男人,雖然可憐,李然留給他做完事情的時間,隨後便送她去黃泉奈比良陪他的妻子去吧。
不對,這個悲哀的男人,出現馬賽克的那一天便就已經注定,他的靈魂會被吞噬,永遠也不可能去到黃泉與妻兒相聚,唯有死在李然的劍下才是他唯一的救贖。
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大連寺至道已經有了足夠的取死之道。
但是對於李然對方的取死之道便消失了,從散發馬賽克的那一刻開始,他唯一的救贖便是被李然殺死。隻有這樣,他的靈魂才能歸於那黃泉奈比良,與妻兒相聚。
他抬頭看向李然,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那表情仿佛是在說著“你那種程度的力量,我馬上就殺了你”一般。他隨即便抬起那隻幽蘭色的手,直接發出一顆圓球,帶著狂暴的靈力與馬賽克,射向李然。沿途的空氣被激蕩起一陣陣的脆鳴。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李然運氣劍身上的能量,將叛逆者橫在xiong前。輕易擋住了對方的攻擊,那顆圓球撞在叛逆者的劍身上直接化為一絲絲的光點消散。
大連寺至道有些不滿的嘖著嘴,以他的判斷,李然應該受傷才對。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對方使用的是劍一類的武器,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
隨後他雙手連擺,便射出一陣陣的彈幕,宛若雨點一般一齊向李然擊去。對此,李然隻是撐起一個護罩,悲哀的看著這個可憐男人。這是為了愛而做出的舉動,雖然個人很可憐他,但是不代表對方未有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