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大連寺至道是個隻會利用我的垃圾,哥哥就是被他害死的。而我……”
鈴鹿忽然間微笑了起來,笑容裏帶著絲絲的無奈:“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年齡成為十二神將這種東西嗎?”
鈴鹿又激動的吼了起來:“試驗阿,是試驗阿,我從小時候起,不、不對,從胎兒開始就被他進行著各種慘無人道的試驗。連禁咒這種東西都已經……不知道用過幾次了喔?對著我這個身子。”
指著自己的身子,然後她的眼神忽然充滿了溫柔,摸著頭上的發帶,眼中有些迷離:“我的叔叔阿,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是他拯救了我,把我從那個惡魔手裏拯救了出來!”
眼淚,是眼淚,從鈴鹿的眼角唰唰的流了下來,它們就像絕提的洪水一樣,就這樣流了下來。
看到這兩根發帶了嗎,這是叔叔留給我的!隻要戴著它們,被那個惡魔進行怎樣的試驗都不會難受了阿?你能明白嗎?
鈴鹿走向李然,對著他的衣服又拉又扯,同時還有些悲傷的說了起來:“叔叔就是我的一切阿,我隻要能跟叔叔在一起就很開心了阿?”
一瞬間,鈴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看著李然,到底是什麼感情?但是在下一瞬,鈴鹿的表情又變的猙獰起來,眉頭深深的皺著,雙手也狠命的拉扯起來。
帶著一種異常的仇恨,鈴鹿放開她優柔的聲音大聲的嘶吼起來:“那個惡魔!那個惡魔害死了叔叔——都是那個惡魔,當年隻要沒有那個惡魔。隻要沒有那個惡魔叔叔就不會出事,一切都是那個惡魔的錯!”
然後鈴鹿放開了李然的衣服,她顫顫巍巍的後退了幾步,眼神顫動、飄忽起來,帶著深深的頹然她又微笑起來:“我。隻要我,隻要我用自己的靈魂。救活叔叔就可以了,隻要能在最後,看到叔叔幾眼就可以了,我就滿足了。”
說完這句仿似遺言一樣的話,鈴鹿自嘲的笑了笑,她就這麼摸著自己的臉,低語了起來:“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很傻?”
“我覺得你想的很對哦。隻是做法需要一點改變而已,死亡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李然真的是這麼想的,這個孩子心裏居然是這麼想的他真的不知道,早知道的話就把小鈴鹿接到自己家裏去了,哪裏會讓她遭到這種對待,哪裏會讓她遭這種罪。
鈴鹿無時不刻對他散發著吸引的氣息,現在他就像上去抱住少女摸摸她的頭,對她說一句:“我會保護你的,你要是死了,我會把泰山府君屮艸草翻再把你救回來的。”
李然說的是真的,就算找安倍晴明幫忙,他會這麼幹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現在都不能對鈴鹿坦白身份,隻能緘默不言。這種感覺,就像你是聾子,但是你最愛的女性朋友正在你身邊哭著對你說:“我愛你,我們結婚吧,我們現在就結婚吧。”一樣的感覺。
她連婚禮、房子、車子、飛機、夏威夷別墅度假套餐都準備好了,但是你是聾子,你聽不到她說話,而她是個盲人,還是個聾子。根本看不到你寫的字,聽不到你說的話。
鈴鹿複雜的看了李然一眼,然後她不知道做了個什麼樣的決定,她忽然衝了上來。
李然感到嘴角閃過一絲絲的潤澤,持續了兩秒就消失。
鈴鹿微笑著退到後麵,她說:“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決定的,那麼就讓我稍微狡猾一次吧。”
“既然決定幫我,上了我的賊船,就不允許下去了喔?”
這是一種天真的語氣,少女現在的氣質就像忽然長大了一樣,立即轉變了。
李然微笑,心裏也都好像原本的一塊冰坨子,在被春天的嬌陽逐漸融化掉一般。
他帶著微笑,直接對鈴鹿開口了:“恩,誰讓我們,是共犯者呢?”
聽到共犯者這個詞,鈴鹿愣住了,然後她就像融化了一般,言語之中是一種喜悅與頹然混合在一起的別扭:“是阿,共犯者,真是個不錯的詞,我喜歡,誰叫我們是共犯者呢?”
李然與鈴鹿對視著,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風也飄動起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