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有個係統(1 / 3)

在大慶的大陸版圖的西北方,上天揮毫點墨,畫下連綿群山。這道延綿十幾公裏的天然屏障,攔下生性喜好掠奪的蠻人鐵蹄。然而這道天然屏障並非天衣無縫,在遇雲峰與雙子峰之間,有一道寬闊平坦的峽穀。

峽穀原本並不是峽穀,而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想要渡河而過隻有船毀人亡的下場。隻是從大慶宏光三年起,河流的水位開始急劇下降,在宏光七年徹底幹涸。河床變成了峽穀,蠻人不再需要翻山越嶺,直接穿越峽穀,鐵蹄便可踏入大慶這片肥沃富饒的土地。

宏光七年至宏光十八年,這十一年間,峽穀的土壤被一層又一層的鮮血洗刷滋養著。紮根在這片峽穀中的植物,吸收著血液中的養分成長,漸漸地便不同於尋常的植物。風吹過峽穀時,揚起的不是植物的芬芳,而是植物中蘊藏著的天然肅殺氣息。

大慶的皇帝想不到,蠻人也絕對意料不到,居然就因為這峽穀中不同於尋常的植物,寬闊平坦的峽穀,居然一躍成為比任何高山都難以跨越的路障——

我們的故事,就從這道峽穀說起。

相傳在宏光十八年,一個遊醫相中峽穀的植物,便將此地視為自己的領地,蓋起一間茅屋,在峽穀定居下來。遊醫在峽穀兩端的入口立起石碑,石碑用數種語言重複寫著一句話,擅闖者,把命留下,醫者筆。

蠻人哪會將區區遊醫放在眼裏,他們正要無視立於峽穀入口處的石碑,策馬入穀,卻被領頭阿野阻止了。阿野第一次領兵,他本就不是以力量見長的類型,提出讓一隊五十人的騎兵入穀試探的命令,著實讓他的手下們暗暗瞧不起。不過命令是絕對的,一隊五十人的斥候,個個身強力壯,領命闖入峽穀。

他們縱馬狂奔,嘴裏高聲呼喊,鐵蹄聲、喊殺聲、馬兒們的嘶叫聲,蕩在兩座山峰的山壁上反複碰撞著,嗡嗡的回聲滲人極了,這是最原始的戰歌!然而,這一次戰歌別說唱響到峽穀的另一端,戰歌沒入峽穀才片刻的功夫,就徹底沒了聲息,峽穀又恢複了寂靜,隻偶爾能聽到蟲鳴鳥叫聲。

立於峽穀入口的蠻人們,臉色刷地一下就變白了。

峽穀暗藏殺機,拿下五十人的騎兵隊的命,這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可怕就可怕在,彙聚成戰歌的各種聲響,幾乎是在同一刻戛然而止的,也就是說,這五十個蠻人,連同他們座下的馬匹,幾乎在同一刻死去。造成如此局麵的人,不用多想,肯定就是在峽穀立碑的遊醫。

蠻人損失了五十名騎兵,這件事並沒有到此為止。

無論蠻人如何喊話威脅,甚至往穀中射火箭,穀中的遊醫不屑給他們半點回應。無論是峽穀還是遊醫,都太詭異了,阿野想控製住他的軍隊,暫時先撤退。這些被惹起火氣的蠻人卻不願再聽阿野的指揮,他們成群結隊地闖進峽穀,再次在片刻功夫內全然失去聲息。還活著的,就隻剩沒硬闖峽穀的阿野和幾個親信,在猶如巨獸長著血盆大口的峽穀麵前,他們顯得如此渺小。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無論如何都該撤退了,可是阿野和他的親信們都不肯離開,腦袋裏滿是往峽穀裏闖,把遊醫給扒皮剝骨的念頭。阿野要是還不明白有什麼東西在影響他的理智,就不愧當頭領了。他當機立斷抽刀,往自己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硬是把理智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阿野的親信有樣學樣。

就在此時,峽穀裏傳來一個悠遠的聲音,“看來是個有點腦子的,你的命我不要了,回去告訴你的同族,擅闖者,把命留下。”

阿野死死掐著傷口,腦門上青筋直跳,“擅自打擾神醫是我們不對,可否請神醫把我同胞還給我?”

遊醫輕笑道:“他們入了穀就歸我所有,你這是要和我搶藥田的肥料嗎?”

阿野沉默許久,對自己的親信們道了聲,“走!”他已經從聲音的方向大概辨認出對方的位置,他怕再多留一刻,就會不顧一切衝入峽穀找對方拚命。

阿野落荒而逃,然而他帶回去的情報並不能阻止蠻人的野心。蠻人認為阿野投靠了大慶,他們斬下阿野和他親信的腦袋,不顧一切地硬闖峽穀。結果蠻人在峽穀撞了一次又一次的壁,在損失了大量兵力之後,不得不放棄從峽穀入侵大慶。定居峽穀的遊醫,也被他們罵作大慶的看門狗。

看門狗的帽子還沒在遊醫頭頂戴多久,就被摘下來了。

蠻人止步峽穀之外,大慶的皇帝想要在峽穀修築關隘抵禦外敵,下了聖旨命令遊醫把峽穀對大慶開放,結果卻被遊醫一口拒絕。遊醫說得好,峽穀是他的家,他的家要怎麼建,沒道理讓別人指手畫腳,如果皇帝非要在峽穀動土,他也可以把峽穀讓出來,去另尋住處,直接落了皇帝一個沒臉。建關隘的事就此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