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有個麻煩(2 / 3)

等待著王蟲的陷阱是軍艦炸彈,三艘設定了自爆程序的軍艦,集中了艦隊大部分的高能炸彈,它們開著蟲族感官幹擾器,熄滅動力引擎,停在突破口正下方的位置。

王蟲很怕死,必定會讓大量的蟲族圍在它身邊作為護盾,在這種情況下,王蟲的行動力必然受限。當王蟲到達軍艦炸彈的位置的瞬間,引爆三角鋪開的軍艦炸彈,把王蟲鎖在爆炸的中心,將其重創,護衛王蟲的蟲族也會大量折損。

基德剛說完他的計劃,一向對基德信任有加的總指揮,當即否決了基德的計劃。

原因無它,執行這個計劃,最少需要主動犧牲一百五十六條生命。他們的戰艦是重型艦,要維持正常的行駛和攻擊,不讓王蟲看出其是陷阱,必須有五十名船員的最低標配。蟲群飛行時幹擾強度太大,從遠處遙控三艘軍艦炸彈,很難實現對王蟲的精準打擊,最少必須每艘軍艦炸彈留兩個操控員。

基德沒有嚐試去說服總指揮,而是選擇把總指揮打暈,把指揮權奪到手中。

基德一直都是個很有魅力的人,那個時候他在艦隊的聲望就已經隱隱壓總指揮一頭,把總指揮打暈之後,基德向全艦隊發布了任務。

艦隊與王蟲僵持十多個小時,王蟲學習能力有多強,他們深有體會。一旦王蟲得以逃脫,它一定會成為非常棘手的對手,到時犧牲十倍的士兵百倍的資源,也無法將王蟲殺死。

在利弊權衡之下,基德的計劃,比拖延戰更有效,更何況基德還說了一句話。

他告訴所有戰士——我們要成為英雄!

基德的計劃成功了,那隻智慧王蟲死在裂天艦隊手中。

從旁觀者的角度說起這件事,也許會覺得基德的計劃並不高明。

可誰又能像基德這樣,在膠著的戰場上,快速敏銳地判斷出王蟲進化出智慧,讓艦隊抓住先機,而且還有膽量利用王蟲的智慧設下陷阱。

實施計劃的時候更是驚險,基德不斷地發出指令,讓軍艦不斷縮小包圍圈,包圍圈的縮小非常考驗技術,萬一王蟲不按照他們預定的陷阱方向前進,而是隨便選一個方向突破,以蟲群的基數,它們絕對能輕易突破包圍圈。基德的指揮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他牢牢抓住智慧王蟲那顆膽小的心,逐漸把王蟲逼向預定的陷阱。

蟲群擊毀兩架戰艦之後,王蟲就迫不及待地命令蟲群衝往陷阱——轟!

被炸成殘渣就是這隻智慧王蟲的下場,基德精彩絕倫的指揮,讓犧牲比原先預估的最低值還少,一共隻犧牲了一百零六名戰士。

當然,紅海戰役也並非隻有讚譽。

基德打暈總指揮的行為很早詬病,裂天艦隊直屬宇宙聯盟,其成員來自不同的種族,被基德當做棄子使用的戰士,幾乎都是來自於非人類種族,基德紅海戰役中獲益最大,他被記恨是肯定的。

即使上層看不慣基德,基德依舊是年輕一輩中倍受推崇的大戰英雄。

然而,好景不長。在紅海戰役的同一年,宇宙聯盟軍隊聯合推出新理念,在蟲族戰爭中,戰果和戰士的生命,務必優先重視後者。

說實話,這種婦人之仁的理念,並不合適戰場。推行這條理念,也是無奈之舉。

和蟲族的戰爭看不見盡頭,人們永遠不可能擁有真正的和平時期。相對和平期需要預防蟲族擾境,有記錄的最長相對和平期隻持續了二十年,短的相對和平期隻有一到兩年,而全麵戰爭時期,短則兩三年,長則十數年。統計下來,全麵戰爭時期的時間比相對和平期還長。

蟲族戰爭讓宇宙聯盟疲乏不已,自願參軍的人數逐年減少,就連那些天性好鬥的種族,也開始有意識控製參軍的人數,不再盡全力輸出戰鬥力。

宇宙聯盟的處境很尷尬,所以他們花了很大力氣去幫助人類這個新成員成長,希望人類能成為新戰力,同時也期待新理念能為聯盟保存戰力。

新理念推行,基德這個大戰英雄就變得礙眼起來,他就是“戰果就是一切理念”的實體化身,很多士兵都深受他的影響。所以基德被毫不留情地踢出了裂天艦隊,強製遣回人類聯邦服軍役。

再後來,基德在一次作戰中被維拉爾蟲族寄生,維拉爾和埃博特是遠親蟲族,非常罕見。

維拉爾無藥可治。它一旦入體,就會立刻占據寄生體的小腦,與小腦融為一體,無法將其切除,也無法單獨針對它進行破壞。慢慢的,維拉爾會占據整個大腦。在大腦被徹底占據之前,寄生體能全無異常地活動,配合藥物治療的話,這個過程能延緩至六十到八十年。當大腦被維拉爾全部占領,整個大腦就會變成一整塊結晶,寄生體也會死去。

基德在確診被維拉爾寄生後,悄無聲息地失蹤了。逃兵不值得英雄的稱號,新理念也不需要基德這位大戰英雄,從那之後,基德的消息全然從星網消失。人們是健忘的生物,當夏爾作為人類聯邦的第一戰神推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然忘記,曾有一位盛名在外的鬼才基德。

***

羽族不是個愛回憶往事的種族,當羽族校長說起基德的往事時,他必然是有用意的。

基德能帶著他的海盜團登陸凱撒,也是羽族校長一手促成,跟來辦公室之後,他就一直在等羽族校長攤開直說,誰知道此時的羽族校長已和當年的威利變化良多,他不再直言,而是拐了個大彎說起往事。

這段往事始終是基德心中的傷,他聽得有些煩躁,擰起眉頭對羽族校長說道:“我已經把我的財產都捐贈給凱撒了,你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羽族校長雙手交叉擱在桌麵上,身後的六翼一動不動,他說:“我們希望你能回到軍隊來。”

“我被維拉爾寄生,用不了幾年就要死了,我可不想再把生命浪費在不相關的人身上。”基德呲笑一聲,倒沒問為什麼要拉他回軍隊。

答案太過簡單,優先重視戰士生命的理念不合適戰場。因為有這條理念存在,軍隊這把刀變鈍。蟲族戰爭的邊線一次比一次貼近宇宙聯盟的重要星域,就是對這條理念最大的打臉。

羽族校長不急不躁地說道:“如果你願意重新回到軍隊,你的名譽會得到恢複,你的病……我們也會找到方法為你治療。”

基德花了很長時間去打聽治療的方法,也花了接近一百年的時間去接受死於維拉爾的結局,麵對羽族校長的承諾,基德的呼吸和心跳都沒有被半點變化。“哦?說說看,你們要用什麼方法來治療我。我了解過很多治療方法,也許你們準備的治療方案我就用過。”

“具體的治療方案,我們並不知道。”羽族校長平靜地說道。

“原來是打算開空頭支票來讓我賣命啊。威利,在你印象裏,我有那麼蠢嗎?”基德笑了笑。

羽族校長在他氣派的校長桌上拉出一個光幕操作盤,他點擊幾下,一份學生檔案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那是一個銀發血眸的書卷氣男孩,照片裏的他笑得有點靦腆,他的名字叫做查理。

“這是埃博特事件的犯人,今天淩晨抓到的。”羽族校長對基德說道。“我們刑訊了他。”

“要是刑訊有用,今天的白色埃博特就不會出現了。”基德不緊不慢地應道,“我猜你們還對他使用藥物審訊,結果嘛……也一樣,白色埃博特都漫天飛了。”

羽族校長點頭,“藥物審訊也失效了,問他蟲族的事,他隻會答一切都安排妥當,沒問題。估計他是對這個結局早有預料,所以安排好應對方法,我們沒能獲得任何蟲族的有效情報。”

基德微微眯起眼,等待著羽族校長的下文。

“我們停止了詢問,讓查理自己說,希望能找到有效的線索。結果他沒有說任何蟲族的事,反而反反複複地說‘你的埃博特是怎麼消失的’,他說的那個人是艾米麗。我們不排除查理有同夥的可能,謹慎起見,我們調查了艾米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