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樸雨濁和歐陽茉莉回到家裏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而老鐵頭兒和鐵嫂老兩口也守著飯桌子昏昏欲睡了。
“爹,娘,你們怎麼在飯桌旁邊睡著了,你們還沒吃飯嗎?”樸雨濁進屋後看見這場景便叫醒了父母。
“哎,這怎麼睡著了,老頭子,老鐵,趕緊醒醒。”鐵嫂被叫醒後趕緊推搡著還在昏昏欲睡的老鐵頭。又轉過頭來責備兒子道:“濁兒啊,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你看看這飯菜都涼了。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啊,一出去玩就不知道回家吃飯了,你現在可是長大了啊,不能再那樣了啊,再說你還領著歐陽姑娘呢!來吧,趕緊坐下來吧,我去把飯菜熱熱去。”
對鐵嫂的這一陣子牢騷,樸雨濁隻是嘿嘿陪著笑。不過看著母親端著要去加熱的飯菜,他心裏很是難受。
雖說母親也精心地準備了四菜一湯,可是四個菜全是綠葉子,其中一個菜還不完全能稱作是菜,因為那個菜是炒紅薯葉。母親如此精心地準備竟拿出的是這幾樣菜,樸雨濁深深感受到了家裏的窮困。
不過為了不讓爹娘掃興,他什麼都沒說,他是哽咽著吃下這頓飯的,席間更是寡言少語,隻是隨便地敷衍爹娘的問話。不過他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讓父母和親人過上好日子,不能再帶著茉莉像今天這樣到飯館窮得沒錢吃飯,尷尬的無地自容,不能讓父母如此大的年紀還*勞著糊口,住著這樣破舊的房屋,吃著這樣殘炙的飯菜。
這頓飯讓樸雨濁記憶深刻,這本應是分別多日的家人大團聚的幸福飯,這本應是公公婆婆第一次見兒媳的招待飯,本應是十分豐盛的,可由於窮苦的生活隻能這樣寥寥作罷。
多少的哀怨與苦楚、多少的無奈與感慨藏於樸雨濁的胸中。這最終*迫他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打破他的兩位師傅孔德龍和歐陽齊永不出世做官的信條,他要去做一名官員。因為目前隻有這樣他才能讓家人過得更好一些!
不過這個決定他不敢跟茉莉講,因為歐陽茉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他的。
可如果對樸雨濁來說吃這頓飯是個噩夢的話,那麼吃完了飯噩夢並沒有結束。
飯後他們聊了會兒天,而當樸雨濁勸父母睡覺時,他才知道原來他們家隻有一張大床。這可如何是好?
老鐵頭兒和鐵嫂是堅持要到打鐵房湊合一晚上,把床讓給樸雨濁和濮陽茉莉住。不過樸雨濁和懂事的歐陽茉莉是堅決不同意,經過好一番的爭執,最後樸雨濁提出來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大床留給爹娘住,他和茉莉則去平城的小旅館先借住一宿。
不過這個提議被鐵嫂否定了,她說,現在的平城,所有的小旅館都關門了,隻剩一家有官府背景的,不過昂貴的要命,根本不是平常百姓人家能消費的起的。所以鐵嫂最後竟想出了這樣的一個折中辦法:那就是她和老鐵頭兒在床上睡前半夜,而留給樸雨濁和歐陽茉莉睡後半夜。
這樣荒唐的提議隨即被樸雨濁堅決否定了。最後沒有其他辦法,樸雨濁決定讓爹娘在床上睡覺,而他和茉莉則留在院子裏數星星。
鐵嫂還是有異議,不過樸雨濁領著歐陽茉莉走出屋子後,把他們老兩口關在了屋子裏,任憑老鐵頭兒和鐵嫂怎麼地在屋裏喊叫就是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