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照清泉,幾許殘夕映紅霞,見亦難,別亦難;
孤影獨斟酌,一杯濁酒對清風,舉也茫,放也茫。
蒼靈無涯山上,青鬆蒼翠,靈鶴翔飛,孤鷹嘯鳴。時至黃昏,猩紅殘夕下,一條白衣身影獨坐崖巔,撫琴獨酌,任憑山上無情冷風吹亂滿頭發梢。此人年約二十五,劍眉星目,天質自然,雖然衣著簡單不飾裝扮,卻給人一股俊挺不凡的感覺。
“空歲逐世尋無價,千裏緇塵鬢雙寒。當時陌看春情早,如今無處折爛漫。”琴聲悠揚低婉,嫋嫋若煙霧縈繞。
一曲散盡,酒,還有剩餘,轉眼卻已是日夜交替。一彎朗月高懸半空,繁星閃爍著淡淡光芒。他站起身子,舉頭望向明月,口中喃喃自語道:“人言明月寄相思,最是深情無覓處。而你,如今在哪裏?我不信你真的不在這世上了!我不信!無論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回你,找回你......”隻見他緩緩掏出懷中已顯泛黃的信紙,上麵斑駁字跡已然褪色不少。
突然,“嗖”的一聲冷響,一道赤血紅光破空穿雲,風馳電掣般朝白衣男子洶湧而至。而他卻沒有注意到一般,雙眼依然隻是茫然地望向空中明月,沒有絲毫動作。
血光來勢迅猛無匹,似挾摧山破壑之力,眨眼就到了白衣麵門。原來是一道箭氣。然而,眼看血色箭氣就要穿透白衣的霎那,隻見未見任務動作的人,卻悠然雅致地一舉手,揮出了驚豔美絕的一劍。出鞘的劍宛如一道冰影,透徹,晶瑩。冷豔的劍光在半空緩緩劃出一道雪痕,然後優美無暇地漸漸消失。那一刻,空氣卻似乎凝滯了。然後便是“喀”的一聲悶響,白衣麵門那道箭氣已然被劍光擊散,消失於空中。
“小子,果然有點本領!”一聲粗獷響亮男音響雷般從空中傳來,隻見皎潔夜空驀地染上一片血紅,原本清朗光潔的一彎明月竟似乎一隻巨大的血盆,迸發出萬丈血色光芒,詭異萬分。
眨眼間,三名衣著怪異的中年男子已出現在白衣身後,一字排開。這三人相貌就如他們穿著打扮一般,隻能用‘怪’字形容。中間之人是一名侏儒,半人高的身子嚴嚴實實的裹在一塊黑色綢緞裏。發育不良的身子,卻配上一副凶神惡煞的相貌,怎能不讓見而避之呢。他左手邊的大漢身材魁梧,卻隻穿一件淺綠碎花小棉襖,光著腳丫,山中野人一般打扮.再看他的臉,五官平庸無感之餘卻給人一種怪異之感。由於是禿頭的原因,很明顯就給人看出,原來是少了兩個耳朵。而在右手邊的則是一名身穿紅衣的駝背中年人。暗紅月色下,隻見他臉上深深一道疤痕從左眼跨過鼻梁一直劃至右嘴唇。
隻見黑衣侏儒凶神惡煞般對著白衣身影道:“慕容白,識相的,趕快將《達摩洗髓經》交出來,咱窮奇三怪可以留你一命!否則,你就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是嗎?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原來是你們三個畸形怪物!”白衣青年慕容白緩緩轉過身,眼光微微掃了一下他們,卻是滿臉的不屑。隻見他悠然一揮衣袖,一股清聖內力澎湃而出。頓時,血紅月景便被破去。同時,一本古樸書冊已然在他手上。他隨手一拋,書冊翩然落在他身邊的琴桌上。窮奇三怪暗驚眼前對手武功深不可測,雙眼卻是緊緊盯著琴桌上的秘籍,一臉恨不得馬上上去搶過來之態。
“《達摩洗髓經》就在我這裏,有本事你們就過來拿!”慕容白氣定神閑道,“不過,一旦動手,你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大哥,何必與他羅嗦,咱三兄弟一起上,務必拿到秘籍!”紅衣駝背雙眼發紅,陰陽怪氣嚷道。隻見他話剛說完,便已躍身上前,一拳掃向慕容白。
其餘兩人見狀,也紛紛舉起兵器上前助陣,一左一右攻向對手要穴。而慕容白卻是輕聲一哂,站著不動,緩緩舉起右手,一股沛然寒氣無由而生。瞬間,四人已近身肢接交鋒在一起。慕容白以守為攻,腳踏乾坤,掌動風雲,麵對三人淩厲攻勢遊刃有餘。
窮奇三怪心知對手修為高深莫測,絲毫不敢大意,手上更是運勁快攻。黑衣侏儒使得一手“五嶽開山刀法”,玄鐵大刀在他手上揮灑自如,式式若遊龍吞嶽,霸氣十足。而野人裝扮的魁梧大漢雙掌舞動間,陰風驟起,一股濁臭撲麵而來使人昏眩。此乃“五殘化骨掌”,中招者全身骨肉腐爛而亡,乃十分惡毒的武功。再看紅衣駝背,雙拳如流星電光般一陣快攻,然後一個轉身,身形快速閃動,如幽靈鬼魅衝向慕容白身後,正要拿起琴桌上的秘籍,一道劍氣無聲而至,饒是他擦覺的快後躍閃開,還是被劍氣在臉上劃下一道不小血痕。
“隻有這樣嗎?就憑這樣的武功也想染指《達摩洗髓經》,未免可笑了!”慕容白左手凝指揮出一道劍氣逼退紅衣駝背,右掌推出一股排山倒海氣浪,直將兩人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