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官道上,有兩人正在前行著,一大一下,一老一少,是一對父子無疑,老的叫呂仲清,少的叫呂先行。現在,這少年正和自己的父親抱怨著,“老神棍,你說走這山路會縮短三日的路程,可這雨一下,我們走了兩日才翻過那山,道路濕滑,艱難險阻,不可想象!還不如依官道前行。”
呂仲清答道:“此乃天意,常人怎麼能測度,真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一向以拯救天下為己任的呂大俠,這點苦都熬不住了?”
呂先行聽後,愣了愣神,想起以前的豪言壯語,頓時覺得臉上無光。但這麼多年來,他可不是白混的。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神棍手裏混出來的自然是小神棍。
呂先行麵色不變,眼中水波不驚,不消片刻,他已然想到如何來回駁了。不急不緩的說道:“古人雲,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世間萬物以食為生,弱肉強食,天道循環。雖然人為萬物之靈,但你我都未超脫六道輪回,死生由天,自然不順天而食,那就得逆天而死了。無關乎人之貴賤,理想。所以……。”
呂仲清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大論,“到了那落山鎮讓你吃個夠便是,”少年方心中欣喜,自己目的已是達到。
時值夏季,父子二人在暴雨清涼之時,還在那山上躲雨不敢前行,雨後山路泥濘濕滑,絲毫不曾享受雨後的涼爽,到了這平坦的管道,已是正午,毒辣的陽光已是照在這大路上,仿佛上天故意和這二人作對一般。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伴隨著車輪滾動的聲音緩緩襲來。二人轉頭望去,一輛馬車正向前奔馳著。
呂先行感歎道:“有匹馬就好了,隨即想到買馬的錢對他們來說隻是遙不可及的幻想而已。”
呂仲清道:“馬有什麼好的。”望著已經從身邊疾馳而過的馬車,又道:“跑這麼快,一不小心馬腳拐了,那就得車毀人亡了,受的罪可大了。”
呂先行道:“吃飯都能噎死人呢。”呂先行本還打算再挖苦一番,但突然,一聲長長的嘶叫,仔細聽來那無疑是馬的悲鳴。隨即轟隆一聲巨響,馬車已然翻到,將地上的煙塵吹的四散而起。
“爹!?不會吧。”呂先行望著在飛塵中翻倒的馬車,滿臉驚疑的說道,剛才嫉妒的話語,轉眼成了現實。
呂仲清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看著前麵的煙塵。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一刹那,又好似過了很久,徐徐的微風吹散了煙塵,露出了翻到再一旁的馬車和前麵癱軟在地上的馬匹。馬車旁,一個手裏拿著長鞭的人昏倒在地,滿臉血跡一看就傷的不輕,這人無疑是趕車的馬夫。馬夫如此可想而知那馬車中人定然傷的更重。
呂先行從驚疑中清醒了過來,叫道:“爹,去快去救人吧。”說罷便以打算向前衝去。
但還未邁出腳步卻已被呂仲清的手拉住,拽入了樹林之中。呂先行不及反應,道:“爹,你幹嘛。”
呂仲清道:“別急,你看見前麵那條麻繩了嗎?”
呂先行看去,果然地上有一條長長的麻繩,連接著大路中山林的兩邊。馬的跌倒無疑是有人刻意為之,便是這根繩子將馬絆倒,在這山野之中極有可能便是強盜所謂。果不其然,山林中陸續衝出了二十餘人,手持剛刀將馬車團團圍住,顯然是附近這附近的山野匪寇。
呂先行愣了愣,道:“爹,我們兩能打過二十多個土匪嗎?”
呂仲清道:“那是自然,這裏的土匪大部分是山野之人,基本不會武功。”
呂先行道:貌似我們也差不多啊。
呂仲清避而不答,隨即道:不過,今天可用不著我們出手,你沒看見路邊有個人嗎?
呂先行望去,路邊不知何時已然站著一個青年,一身白衣極其醒目,其麵容秀美傾城,皮膚白嫩如玉,迎風而立,長發未束隨風而舞。與舞動的長發不同,那人像是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仿佛一切都在他身邊靜止的,世間的一切好似都與他無關。
在呂先行的認知裏,世間美的形容仿佛都與女子有關,但此人的出現無疑顛覆了他以往的想法。出塵若仙,秀美如蘭,呂先行對此人的第一印象。但無疑,此人是個男子。
呂先行驚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剛才怎麼完全沒有注意到。”
呂仲清道:“剛從旁邊的林子裏走出來的,你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馬車和土匪那,怎麼會注意周圍的情況,看來這人定是來找這群土匪麻煩的了。”
呂先行道:“今天不會這麼巧把,不僅遇見了劫匪,還剛好有人在旁邊準備救人?不過看那人的皮膚這麼白嫩,麵容秀氣,怎麼可能打的過土匪。腰間雖然佩劍,但紋理精致,雕琢細膩,顯得華而不實,多半是個裝飾品,可能遊山的富人子弟吧,碰巧在路邊,聽見異動便走了出來,他肯定也沒想到有土匪劫財吧。”
呂仲清道:“皮膚如此光滑白嫩,常人確實是不可能如此的,多有可能是大富之家虛耗錢財行駐顏之道,但是富人子弟是不可能獨自出行在這山林中的。那便隻有另一種可能,江湖中將內力練到一定程度之人,可以洗毛伐髓,平衡內氣,調節身體,便會有如此效果。在看那人不過二十上下便有了如此內力,腰間的劍,名貴非凡,一般的江湖中人是買不起的,定是江湖中名門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