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攬著佳人,一手持著韁繩,趙鈺崢倒是不慌不忙地縱馬到了馬廄前。這才翻身下馬,向著顏沁然伸出手來。
顏沁然自上而下俯視著趙鈺崢,抿唇低笑,便向趙鈺崢遞過手。手臂交叉間,一股穩健的力道傳來,她的雙腳便著了地。
彼時陽光正好,微風拂過顏沁然的發鬢,帶起了幾根兀自調皮的發絲,趙鈺崢眸色深沉地盯著顏沁然,忽而笑道,“小馬很可愛,我想你一定喜歡的。”
顏沁然被趙鈺崢的目光看的發毛,聽他這麼一說,頗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感覺……像是有了孩子一樣?
這個想法不由地讓她有些窘迫,麵上卻並不露出分毫。她微微頷首,便踱步前行。
早有侍從打開了馬廄,馬廄裏整潔幹淨,可見宮人們用心的照顧。一頭小馬好奇地探出頭來,溫潤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顏沁然。像是好奇這個不速之客一般,它將頭往前拱了拱,看顏沁然毫無反應,便扭過身子往左邊挪去。踏著小馬蹄,頭頂的一叢白色的毛色隨之搖擺,在棕紅色的馬身上顯得特別醒目。
母馬側過頭親昵地蹭了蹭小馬,濕漉漉的大眼睛警惕地盯著顏沁然幾人。
“它們是一家。”趙鈺崢的聲音輕緩。顏沁然頓時醒悟,原來在馬廄外的棕色馬便是公馬了,眼前的小馬便是與母馬的孩子。
“小馬多大了?”這個是顏沁然最為好奇的問題。看著小馬的身形是不小了,但是馬兒從剛出生不多久便可以走路了,顏沁然打量半晌,也沒有看出來有多大。
“約莫有……”趙鈺崢也不甚確定,“半歲了?”
章清德本來正垂首靜立一旁,聽著兩人的說話聲,躬身向前一步,“皇上,這小馬有五個月大了。”
趙鈺崢微一點頭,笑對著顏沁然道,“已經五個月大,看樣子健碩的很呢。”
已經五個月便顯得精神煥發,小馬的生命與人的壽命一比較,便顯得少而薄弱了。顏沁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不小了呢。”她曆經兩世浮華,如今也算是對年歲頗有些理解,對於幼生的動物多了幾分慈愛的天性。“我可以摸它嗎?”她探尋道。
“當然。”趙鈺崢含笑。見顏沁然似乎是有些不適應,躊躇了兩下便小心地窺視著小紅馬,輕笑一聲,上前捉住了顏沁然的素手,溫言道,“莫怕。”
顏沁然怔然。
不是因為此時兩人交疊的身影,而是因為此時趙鈺崢溫情的話語。她抿唇低笑,由著趙鈺崢將自己的手放在小紅馬頭頂的白色毛發上。手背上是趙鈺崢溫潤的手心,幹燥並無半絲潮意,手下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小馬似是不適應一般,縮了縮身子,扭過身來,看到了輕薄於它的人類。沒有感受到威脅,它便又將顏沁然的手頂起來,好奇地仰頭看著她。
多麼……澄澈的眼神。
顏沁然無意識地撫摸了幾下,便笑著縮回來了手。“小動物們就像是孩子一樣,對我們都不設防被呢。”
趙鈺崢手心驟然空落落的,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便展眉笑道,“給它起個名字吧,等它長大了,便可以做你的坐騎。”
“就叫自由吧,”顏沁然答的隨意。她喜歡這個名字像是不染塵埃的白玉,顯出幾分澄澈來。
趙鈺崢聽了這話,眉梢微挑,看著顏沁然漫不經心的模樣,這才疑心自己是多慮了。大約隻是覺著好聽?不然……一個皇帝的女人,想要自由,簡直是膽大包天。
顏沁然也隻是憑著一腔衝動起了名字,這會兒感受著手指傳來的觸感,不知道怎麼,她想到若是在現代,一匹汗血寶馬的價值,可以與一輛豪華法拉利跑車相比較了。趙鈺崢泡妞這手筆,也算是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