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僵屍還不如養隻狗,養隻狗我踹它幾腳它還不記仇呢!”陳挽風嘀咕著,埋頭向前走。

他也是嘴硬心軟,跟虞娘一起三年了,這會兒說散就散,心裏也的確不是滋味。

“罷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鬼殊途,非我族類……”陳挽風安慰自己了幾句,強打精神,做出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以圖從低潮中解脫出來。

“與其想著那丫頭,不如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這會兒要錢沒錢,要糧沒糧,要是天上能下銀子就好了。”陳挽風覺得肚子好餓,唉聲歎氣的抬起頭往天上一看,耳邊卻聽到有人說話。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麼,若是能當南宮莊主的女婿,偌大的家業可就盡收囊中了!”

什麼!陳挽風耳朵一動,四下看去,見到前麵圍著一群人。

陳挽風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卻見前邊的路邊修著一道巍峨的門樓,門後是修得整齊寬闊的階梯,階梯沿山鋪設,直入山腰,而抬頭望去,半腰之間隱約在樹林之中,分明顯露著亭台樓閣的飛簷。

陳挽風暗道,莫非是寺廟山門?不對,這些人不是口口聲聲什麼南宮莊主麼,且讓我再聽聽。

陳挽風偷偷打量著前麵的人,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這些說話的人穿著並不富貴,有布衣書生、有佩劍遊俠,也有一身銅臭的商人,他們都圍著門樓上貼的告示,議論紛紛。

“可不是麼,南宮山莊富甲一方,南宮小姐又生的芳名遠播,最妙的是,這一次的招親隻取人品,不以家世定輸贏,若有這緣分,不如我等也進莊一試,不定就能人財兩得呢。”

“可是,這不是很奇怪麼?南宮世家這麼有錢,為何要這樣招女婿?”

“哎呀,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自南宮夫人死了之後,南宮莊主就開始煉丹求道了,也不理會莊裏的事情了,漸漸的這人就變了,天天鑽在鼎爐房裏不見人,隻想快點把獨生女兒嫁出去了卻了心願,就尋山問道去,偏偏南宮小姐又很挑剔,招了幾次夫婿愣是沒有看對眼的。”

“還有啊,南宮世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因為是招上門女婿,但凡是有些家世的,誰又願意倒插門,故而求親的人選參差不齊,也難怪南宮小姐看不中!”

“不過聽說南宮小姐今年十九了,再不嫁豈不成了老姑娘了,這回說不定要求沒那麼多了吧,走,咱們哥幾個前去試一試。”

前麵的人說著說著,都進了門樓,沿著那條階梯往上山去了,等到他們都上山了,陳挽風也湊過去看告示,他少年時家道中落,中落之前也是進過私塾的,這一順讀下來,閱讀全無障礙。

告示果然是以南宮莊主的語氣發的,內容不過說自己年事已高,膝下有一獨女,芳齡十九,願意招有才之士為婿,婚後一同打理山莊事宜,此次招婿唯才選取,不拘門第,隻願得一有緣人可托女兒終身雲雲。

果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陳挽風暗笑,自己無家無業,五行缺錢缺老婆,偏偏有人什麼都不缺,獨卻一個女婿,反正自己也走投無路,不如前去試一試,沒準他的緣分正在此等他呢?

一時之間,陳挽風拋開了惦念虞娘的心思,也上山去了。

這裏不得不說道陳挽風的外貌了,畢竟選上門女婿這種事,外貌不能太寒磣,不然嚇壞人家小姐可就不美了。

陳挽風今年十九歲,與南宮小姐同齡,身材欣長高瘦,麵貌陰柔有餘,英氣不足,但是五官卻是生得極好的,尤其一雙眉眼,目色澄清,形狀狹長,笑起來眼角微微上挑,乃是相術中命帶桃花的格局,加上他一張嘴巴又極會說話,以往算命的時候小姑娘小媳婦來找他,總會被哄得眉開眼笑。

他這一副皮相,穿著破爛的道袍定然不顯,若是換一套體麵衣裳,乍一看也像是個多情的少年公子。

幸虧他在李鎮挨打的時候把臉護住了,傷在衣裳下麵不外露,不然若是打壞了這張臉,還怎麼來應選女婿。

陳挽風純粹是來碰運氣的,上了半山,就看到一個依山而建的大莊院,許多人人都在門口等著,他也站了過去。

有人見他衣裳破爛,笑道:“這年頭,道士乞丐也來求親了。”

陳挽風的道袍的確是又髒又破,但他也沒有衣裳可以更換,便佯裝聽不到別人的嘲笑,偏偏那個人不知收斂,將他當個笑料,又嘲笑了很多句。

被人指指點點,陳挽風臉上也掛不住了,心道小爺不給你點厲害,你就當我好欺負麼。

他低笑著搖了搖頭,故作一臉無奈的走了過去,對那人道:“兄台,我荷包裏有十兩銀子。”說著拍了拍自己的鼓囊囊的荷包,又道:“我跟你打賭,隻要你跟我學三個動作,說三句話,若你不能做到,我隻要你一天一夜不準說話,若你能做到,這銀子給你,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