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女童(1 / 2)

“誰驚走了流年,誰刀劈了歲月,公主嶺前,浣花溪畔,三生不忘……恨!”

後麵的“恨”字和前麵那句話隔了一段距離,很明顯是斷開的,而且字很大,尤其是左邊中間的那一筆拉的很長,像是一把淩厲無匹的劍,直刺入人的心裏。

靜靜立在黑色的棺木之旁,白起口中喃喃念著,尤其是在念到那個“恨”字的時候,忽然,沒來由的,他感到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一把神劍刺了進去,並不停的攪動著……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原本就很白皙的麵龐變得有些蒼白起來,眉頭也緊緊皺起。

可以明顯看出,這一行娟秀的字跡裏,也許記著的是一段情,一段愛,一段有關於年輕男女的男歡女悅的愛情故事。

他們也許有過曾經彼此心動的相遇,曾經有過恩愛甜蜜的美好時光,這才會有“公主嶺前,浣花溪畔,三生不忘”的話。

但是,故事的結局也許很不好。

是誰驚走了流年?又是誰刀劈了歲月?

無情的斬斷了這段情。

結局落寞而淒涼。

這段情對於那男子來說,不知是怎樣的,但是對於這棺中的女子來說,卻是刻骨銘心!

不然這女子不會至死不忘,甚至在死前她躺在棺材裏麵,還依舊用那隻沒有被人撕扯去的玉手,一個字、一個字的將它鐫刻下來,畫到魂裏,刻到骨中,即便死去,也要將它帶走!

許多年來,白起一直在鐵血殺戮中前行,在屍山血海之中翻滾,他以為自己的一顆心早已磨礪的粗糙無比,如同海邊被大浪衝擊的岩石,堅硬無比,再也不知疼為何物了。

可是沒想到此刻立在黑色的棺木旁邊,心卻一陣陣的絞痛……

“白起你怎麼了?”

鼎靈一直躲在白起的後麵,拉著白起的一隻手,根本就不敢往棺材裏看,可是他忽然感覺拉著白起的那隻手被白起用力的握了一下,然後又鬆開了,心裏好奇,探過頭來看了一下白起,見到他蒼白的臉容,不禁關切的問了一句。

“嗯?我沒什麼。”

白起原本有些失神,此刻聽到鼎靈的話,一下清醒過來,他看了鼎靈一眼,見他正呆著小臉仰視著自己,一雙俊秀的大眼裏滿是關切,心裏感到暖暖的,忍不住衝他一笑,輕輕握了一下他的小手,但心裏卻還是感到有些奇怪——這棺中的女子跟自己明明毫不相關,自己的心為何會痛?

“唉,從古到今,‘情’之一字最是傷人,而流年劍、歲月刀更是亙古無敵!即便你縱橫天地無敵於世間,可最終還是敵不過歲月,超脫不出生死。”立在一旁的蚩尤看到那一行小字忍不住唏噓感歎,“這女子真是癡情!可憐可憐……”不停的搖頭歎息著,蚩尤轉身向另一具棺木旁走去。

白起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大步而去,高大雄壯的背影在這一刻裏似乎也有些落寞,心裏忽然一動,也許這個外表粗獷的漢子並不向他表麵看去那麼粗豪,或許在他心底深處也曾埋藏著一段似水柔情也說不定。

仲玄和那黑衣女子見蚩尤此刻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具曾插過天帝戰旗的棺木,彼此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也跟了過去。

那具棺木一眼望去就非常特別,黑黝黝的異常高大,它的底部埋在淤泥裏的部分不知有多少,可它僅僅露在外麵的部分就比其它那些棺木立起來還要高!

“咦,那是什麼東西?”

白起見他們都走到那具棺木旁邊去了,於是鬆開了握著鼎靈的手,兩手扶住那俯臥在棺側的女子兩肩輕輕挪動著,想將她平放在棺木裏麵然後蓋上棺蓋——不管怎樣,塵歸塵,土歸土,還是讓逝者安息吧!

可是就在這時,鼎靈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探頭往棺材裏看了一眼,然後就奇怪的叫了一聲!

白起奇怪的看了一眼鼎靈,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具被自己挪動的女子屍骨之下露出了她的另一隻手,此刻她沒有絲毫血肉的瑩瑩如玉的掌指間握著一顆閃著柔潤光澤的珠子。

或許是鼎靈個子比較小的緣故,因此在白起輕輕挪動那具仙骨的時候,被他首先看到。

這顆珠子隻有鴿卵大小,它閃爍出的光芒並不刺眼,相反,很柔潤,裏麵流轉著一種生生不息的生氣,充滿了活力,讓人一看之下神清氣爽,非常的舒服。

白起輕輕將她的屍骨仰麵朝天的平放在棺木底部,這才探手輕輕握起了她的那隻手臂,凝神細看那顆珠子。

鼎靈在一旁一雙大眼睜得老大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死死的盯著那顆閃耀著柔和光芒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