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確定譚德銀這樣做真實的目的是什麼。
故有此一問,希望能從徐氏話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解開這疑團。
七朵的問題令屋內所有人均目光動了。
徐氏抿抿唇,“好像是你大梅姐的大姑奶奶家,她們家在河西府,沒孩子。”
“哪兒有這樣湊巧的事兒,那大姑奶奶可給了咱們家什麼好處?”七朵追問。
徐氏怔了下,搖頭,“怎會有好處,你二叔說,這種境況下,人家能要,那是瞧在你大梅家的份兒上,已是千恩萬謝。”
七朵卻不屑的勾了下唇角,“我覺得不會這樣簡單。”
直覺告訴她,沒好處的事兒,譚德銀定不會去做。
鄭婉如拉了七朵的手,“七朵,放心,不管他人的居心是什麼,伯母決不會讓人送走你。
走,去我家吃晚飯,還有特意買給你們的點心方才也未記得帶。”
七朵心裏掂著事兒,搖搖頭,“伯母,我不能去,我爹去抓藥該快回了,我得幫奶奶煎藥呢。”
鄭婉如輕笑著嗔道,“傻孩子,家裏這些人,還非得你煎藥嘛。”
七朵扭頭看了眼前院,低聲道,“伯母,我不放心其他人煎藥,萬一奶奶有個什麼不妥,到時又給了別人機會。”
自從她懷疑譚德銀的動機之後,就多了個心眼兒。
若譚德銀真的另有所謀,那他眼下肯定不希望趙氏好起來,這藥便萬萬不可經他們一家人之手。
隻有自己親自煎,親自送去喂服趙氏,才能絕對的安心。
除非藥材本身有問題,或者這藥方不對症,不然,趙氏定能痊愈。
鄭婉如的鎮定和自信感染了七朵,信她真能治好趙氏。
鄭婉如輕輕頷首,看向七朵寵愛眼神中多了讚賞,對徐氏說道,“譚大嫂,你們可有發現,自從七朵能言之後,整個人好像就不同了,心思變得縝密起來。”
聽鄭婉如誇七朵,徐氏終於露出笑臉來,“嗬嗬,好像是變了些。”
“沈伯母,您可不知道呢,先前在上房,七朵將二叔逼問得啞口無言呢,真得好了不得的。”六桔自豪的說道。
“真的?還有這回事,六桔,快說來給伯母聽聽,我想看看咱們的七朵是怎樣逼人的?”鄭婉如開心的笑著問。
七朵無奈的看著六桔搖頭,“二姐,你就別在伯母麵前顯擺啦,讓伯母聽著笑話。”
“嗬嗬,顯擺什麼,伯母高興都還不及呢,六桔說。”鄭婉如催。
徐氏也跟在後麵欣慰的笑,六桔就將那件事原本說了遍,聲情並茂,十分生動。
鄭婉如臉上雖依舊笑容滿滿,但心中疑惑更甚。
譚德銀既然不敢立下字據,就說明他心中有鬼!
鄭嫁如十分肯定的想著。
“七朵,你得提防你二叔二娘他們,若有什麼不對,趕緊去喊我。
有些沒憑據的話,當著你母親的麵,我也不好說,但不提醒,我又不放心。
記住啊。”七朵送鄭婉如出門時,鄭婉如低聲叮囑。
“嗯,伯母您也覺得二叔他們有問題?”七朵忙問道。
“聽六桔那樣一說,你二叔是有些奇怪,他既然說得言之鑿鑿,為何不敢立字據,分明有心虛之嫌。
當然,這隻是咱們的猜測,興許是咱們誤會了。”鄭婉如分析著。
七朵點頭,與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約過了半個時辰,譚德金匆匆從鎮上趕了回來,太陽已西斜躲進雲層,周邊的天空被餘暉染成金色。
他將藥緊緊的護在懷中,這不僅是能治他母親的病,還關係著女兒的命運。
能不小心嗎?
“爹,我回來了。”譚德金進了堂屋。
譚老爺子忙低聲問道,“可問了其他大夫?怎麼說?”
譚德金點頭,“嗯,問了,大夫們說這藥方沒問題,在古醫書上有記載的。”
他還有半句話未說,那就是‘藥方沒問題,能否治趙氏的病,卻不好說’。
不管行不行,總要一試才知效果。
“這就好。”譚老爺子鬆了口氣。
他明麵上讓鄭婉如開藥方,但私下裏卻對譚德金使了眼色,讓譚德金要打聽清楚這藥方有無問題。
譚老爺子雖不懂醫術,卻也知道藥也有相克之理,擔心鄭婉如不懂醫理,胡亂開藥方,萬一其中有藥相克,那可就不妙了。
“爹,這藥不能給娘用。”譚德銀背著雙手進了堂屋,身後還跟著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