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大梅見到匆匆而來的楊氏,有些意外。
“娘,您怎麼來了?家裏都收拾好了?”譚大梅問。
楊氏沉著臉不作聲,直奔譚大梅的屋子。
譚大梅眨了眨眼睛,心想這又是怎麼了,跟著楊氏進了屋子,將門掩上。
一進屋子,不等譚大梅坐下,楊氏就伸出食指點向女兒,毫不客氣的數落起來,“呸,還收拾什麼呀,你個孬丫頭,在縣裏呆了四五年,也是白待了。
讓你為三桃尋戶好人家,你答應得倒爽脆,可結果呢……隻找到向家那等人家,人長得醜不說,如今還一點兒信兒都沒……”
劈裏啪啦像炸豆子一樣,聽著譚大梅頭都要炸開了。
好好的又被罵了一頓,譚大梅也十分不滿,皺眉反駁,“娘,您怎麼能這樣說話呢,你以為那些富人家的大門像那菜園門子一樣好進啊。
既然瞧不起人家向家,就別再來問就是,反正三桃這事我是不管了,辛苦的跑前跑後,沒落一聲好,反而還三番五次的被你罵,我這是駱駝投胎啊,真是的。”
楊氏發了火之後,堵在胸口的惡氣稍消了些。
她緩了口氣,冷哼一聲,“大梅,不是娘非要罵你,實在是你對三桃這事沒怎麼上心。”譚大梅又要反駁之時,她打了個莫開口的手勢,續道,“你可知道二霞過兩天定親了?”
“我怎麼知道,又沒人告訴我。”譚大梅沒好氣的答。
再說了,二霞定不定親,關她何事,莫名其妙!
“哼,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二霞要嫁來縣城裏,那人家裏開了米行和油坊,家中隻有一個獨子,而且生得相貌堂堂。這樣好的一門親事就擺在那兒,你卻天天說尋戶好人家難,人家怎麼就找著了?這不是你不上心又是什麼?”楊氏有些咬牙切齒,將責任全推到女兒頭上。
本來還想著讓三桃嫁個好人家,讓村裏人來羨慕,沒想到如今卻被二霞搶了風頭去。
“真的假的?”譚大梅有些不相信的問,滿麵訝異之色。
“什麼真的假的,他們都開始挨家挨戶請客了,明兒好像就要送彩禮過去了,等著看人家風光吧。”楊氏狠狠瞪了眼譚大梅,好像這門親事本來就是三桃的,卻被二霞給搶走了一樣。
譚大梅這才相信,不免也有些驚訝,沒想到二霞還會嫁到縣裏來。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卻不像楊氏那樣生氣,抬了抬眼皮子,“娘,你不會就為這事跑來好好罵我一頓吧?”
“你說呢,這門親事你要是早訪到,那不就是三桃的,哪兒能便宜那拖油瓶。”楊氏刻薄的說。
“娘,婚姻之事乃是天注定的緣份,這隻能說是二霞命好,你就別想許多了。
要是你還中意向家,那邊我會盯著,反正我感覺向家對三桃還是中意的。你要是看不中向家,那就算了,我們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吧,別去眼紅人家。”譚大梅勸。
“哼,我這不是眼紅,而是不不甘心。
想那譚德金和徐明秀夫妻二人心可真夠毒的,差點兒將我和你爹活活打死,幸好我們命好躲這一劫,但也害得你爹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那屁股都差點兒睡爛了。
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不能讓他們一家子快活如意。”楊氏的表情有些猙獰。
譚大梅皺了皺眉毛,“大伯他們那不是氣的嘛,誰讓你們要害二霞呢,這事情過了就算了吧,別再提了。如今大伯一家和以前可不同了,紅雷回來對我說,古縣令都對大伯家格外的照顧呢,你和爹別去惹他們,趕緊搬來縣裏好好過日子吧,三桃五杏沒嫁人,三郎也沒說媳婦,別將名聲鬧臭了影響他們。”
她是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惹事。
如今王紅雷得了古縣令的看重升任捕頭,古縣令說了,讓王紅雷好好幹,要是不出差錯的話,等他升職時,可以將王紅雷帶過去重用呢。
當初譚德金打傷譚德銀,她是生氣,可事情過了這樣久,這氣也消了差不多,再說打人也是事出有由,並非無緣無故。
七朵家與沈家的關係她十分清楚,她知道要是譚德銀夫婦做得太過份,到時七朵家肯定會求沈家出麵,到時王紅雷說不定會因譚德銀夫婦受牽連。
她不能拿自家老公的前程開玩笑,所以才極力相勸。
可楊氏與譚德銀都是極其記仇之人,豈是譚大梅三言兩語就能勸得的,反過來將她又是一頓惡罵。
譚大梅被罵得煩了,擺擺手道,“娘,你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很簡單,你去那人家說幾句二霞的好話,讓她這親事黃了。大梅,這容易吧,又不要你費多少功夫。”楊氏惡毒的說。
譚大梅歎氣,“人家說,寧拆十間廟,不毀一樁婚,這可是缺德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