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方家母子老實厚道好欺,要是換做其他人,早用棍子將吳金蓮攆出多遠,哪個理睬她。
湯胡看向七朵的眼神裏滿是讚賞,唇角勾了勾,也看向吳金蓮伸手,“快將一百兩銀子還來,否則有你好看。”
吳金蓮氣得差點兒吐血,她就是看方家母子好欺負,才跑上門來要銀子的。
卻沒想到今日出門未看黃曆,遇上了不好對付的刺頭兒。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我們兩家的事兒,與你們外人無關,休要多管閑事。”吳金蓮氣急敗壞的嚷。
“我們是什麼人,你一個婦人無資格來管,隻是在這告訴你一句,既然上門來要債,就得有憑據。否則,小心我們拉你去見官,告你訛詐。”這是湯胡說的。
沉了眼,瞪著眼睛的湯胡是很有幾分煞氣的。
譚德金也揮揮手,“快走,我們還有正經事兒要忙,沒功夫聽你閑扯。”
他也在急著冬兒的病情。
吳金蓮當然不甘心就此離去,可是掂量了下雙方的實力,她這邊明顯占下風。
還有聽七朵他們說話,就知他們不是好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兒就便宜了這老賤人,過幾日再來,到時候沒了人撐腰,看老賤人還怎麼橫。
“大姑,將銀子準備好,過幾日我們來取。”吳金蓮丟下這句話,帶著兩個年輕人就要溜。
湯胡見她還掂記著銀子,往他們三人麵前一擋,肅了臉色道,“再對你警告一聲,無方大嫂借銀子的憑據,你們要是再敢上門來胡攪蠻纏,休怪我們到時不客氣。”
吳金蓮看著氣勢洶洶的湯胡,垂了頭,低低應了一聲是,然後夾著尾巴逃了。
“忠友,我們趕緊去縣裏,冬兒這病耽擱不起。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暫且由我替你出著,將來從你的工錢裏扣。”譚德金催,同時說了錢的事兒。
他知道,要是說給銀子,方忠友母子可能不會接受。
而現在相當於是提前預支了方忠友的工錢,相對來說,方忠友母子比較容易接受。
再退一步來說,方忠友隻是自家的長工,要是白白的就將銀子給了他,傳出去後,並不一定是好事。
剛開始可能會有人說他仗義仁慈,是個好人,但時間久了,說不定會有其他有心之人找尋各種借口來向自己要銀子。
若是誰來要就給,自己可沒那樣的家世,也不是開善堂的,經不起如此折騰。
若是不給吧,都是自家的長工,會被人說厚此薄彼,說不定會鬧出什麼樣的事兒來,豈不是自尋煩惱。
所以這銀子,隻能是‘暫借’而非白給,往後方忠友得努力幹活掙錢來還。
這是先前七朵私底下對他說的。
她曉得自家老爹心軟,不會見死不救,趕緊提前說了這些道理。
並非是舍不得銀子,而是有時看似做好事,實則後患無窮。
方忠友一路之上的確在想著冬兒的藥費從何而出,他當然無法向譚德金開口說預支工錢。
現在譚德金主動提了出來,他怎能不感激和感動,這可是救命的錢啊!
他雙膝一軟,抱著冬兒對著譚德金跪了下來,“東家,謝謝您的大恩!”
方母見了,忙走到兒子身旁,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七朵見了想拉都來不及。
“東家,七姑娘,湯管事,您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母子二人就算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啊。”方母流著淚說。
不說其他了,能打發走吳金蓮,就已是幫了天大的忙。
要不然,依著吳金蓮的性子,會無休止的糾纏整日,讓人不得安生。
而如今又願意提前付工錢為孫子治病,這樣的心善的東家,真是天下都難尋。
譚德金去拉方忠友,“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跑地跪父母,豈能隨意亂跪。”
七朵與湯胡去拉方母,七朵忙道,“大娘,您趕緊起來,這樣是折煞我爹呀。”
經過一番勸慰,方忠友母子終於是起了身。
方母將門落了鎖,並對隔壁鄰居說了聲,她也隨著七朵他們一起去了縣城。
來縣城看病,七朵當然選擇楓林堂。
溫修宜不在楓林堂,七朵找了葛楓林,請他親自為冬兒診治。
葛楓林認真為冬兒檢查一番,然後告訴方忠友,冬兒本無大礙,隻是之前用的藥一直不對症,所以病情才會如此反複,以至於病情加重。幸好送來及時,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然後,他提筆開方子。
這番話,讓所有人捏了把冷汗,幸好發現得早。
不過,冬兒無事,大家又鬆子口氣。
湯胡將譚德金與七朵喊出楓林堂,說要與他們商量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