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一夜未睡踏實。
他怕三桃來問向家之事沒法交待,早早的就起了,趕著馬車回了譚家莊。
馬車是七朵家的,每天都需要用的,他可不敢耽擱。
七朵正在院子舒展著手腳鍛煉身體,新鮮而又清新的空氣,還有輕柔拂麵的涼風,令她心情十分愉悅,暫時忘了渣子閻思宏是徐氏兒子一事。
瞥見三郎進院子,笑眯眯的打招呼,“三哥早。”
三郎輕輕頷首,“七妹早。”
麵有倦色,清淺的笑容也掩飾不住眉目之間的愁緒。
這讓七朵十分好奇,是何事令一向爽朗的他發愁,難道是昨日回家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三哥,看你很疲乏的樣子,昨兒沒休息好嗎?”七朵關心的問。
三郎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咧了咧嘴笑,“是啊,可能是認生床的緣故吧,昨夜還真睡得不踏實,所以早早就醒了過來。”
“嘿嘿,沒事,多睡些幾天就好了。”七朵也笑著應。
三郎未休息好,她不信是完全是認床的緣故,若真是隻是如此簡單,何來那樣濃烈的憂愁。
不過,這是他的私事,他不說,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去問。
“七妹,往後豆芽還是我來賣。”三郎說起賣豆芽一事。
這個提議七朵自是求之不得,這一樣一來,往後就不用再小心的去提防二郎了。
不過,這幾天二郎忙著要做新郎,也沒空來想這些心思。
三郎去譚老爺子家借了牛車,然後拉著豆芽去售賣了。
早飯後,譚德金去醬坊那邊跟著大家一起蓋房子,徐氏帶著三個女兒去菜地裏摘菜,準備好午的飯菜。
忙到半上午,徐氏安排好家裏的一切,與譚德金一起抽空去了縣裏,二郎的禮物還未買呢,後天他可就要成親了。
準備做菜時,七朵發現忘了拔些香蔥回來,就對二霞與六桔說,“大姐,二姐,我去地裏拔些蔥回來,順便再鏟幾棵萵筍晚上吃,晚上菜看著不多。”
無論是做湯,還是清炒萵筍,都得放些切碎的香蔥,這樣味道會更加的鮮香。
她口中說著話,就急匆匆的去解身上的圍裙。
“嗯,慢些,別著急,家裏有我和桔呢。”二霞見她著急的樣子,忙溫聲說。
七朵翹著唇角點頭道是,然後拿了菜刀,拎著菜籃出了院子。
這時節的菜地裏蔬菜品種豐富,青菜、空心菜、莧菜、萵筍、蒜苗、黃瓜、豆角、辣椒、都已經成熟,茄子開出了紫色的小花,有的已經掛果,豆角和四季豆已經有指長,再過些時日,也可以采摘。
七朵先鏟了十棵萵筍,然後又去黃瓜地摘了幾根黃瓜,準備晚上做涼抖著來吃,其他的菜上午都摘了回去,此時不用再去摘,然後拔了一把香蔥,離開菜地,挎著有些沉了菜籃往回走。
剛上了塘埂,就見一輛華美的馬車駛近她身邊。
看著熟悉的馬車,七朵情不自禁皺了下眉頭,怎麼是他!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準備下了塘埂,想要避開馬車。
“小七。”可是馬車車簾已經被掀開,露出溫修宜那張絕美的臉龐,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笑容雖淺,卻有溫軟的暖意在悄然散發著。
“溫公子。”七朵隻得硬生生停下腳步,十分不情願的喚了聲。
溫修宜似是未感覺到七朵的疏離,他下了馬車,緩緩走近她幾步,看向她胳膊上的籃子,“小七,籃子很重吧,放馬車上吧。”
“哦,不用,不是很重的,我能提。”七朵忙搖頭拒絕,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思。
溫修宜不顧她的反對,已經伸手過來提她的籃子。
七朵可不敢在這路上與他拉扯,隻得將籃子放了下來,由著他提起放上馬車。
溫修宜抿了抿薄唇,鼓了勇氣,“小七,我們找個安靜些的地方,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七朵想反對的,但又想有些事回避是無用的,何況還不知溫修宜到底是不是前世的他。隻有先確認他的身份,才能更好的將這件事處理好。
於是她點點頭,帶著溫修宜來到村口的小河渠旁,這兒平日裏經過的人很少,不會引人注目。
“那個……溫公子,你來有什麼事嗎?”到了小河七朵有些不自在的問。
“伯母身體如何了?”溫修宜答非所問。
“我娘身體還好呀。”七朵有些奇怪他的問題,自家老娘一直好好的啊,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沒事就好,昨兒她暈了過去。”溫修宜看出七朵並不知徐氏暈過去一事,刻意提醒。
“什麼,我娘暈過去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回來怎麼沒告訴我們?”七朵有些激動的問。
昨日徐氏回來,隻是見她眼睛紅腫,沒想到竟然會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