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沒料到溫修宜會如此直接。
輕輕咬了咬牙,她茫然的眨著眼睛看溫修宜,“溫公子,何出此言,我又不欠你銀子,為什麼要躲著你呢?”
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問。
溫修宜走近兩步,也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疑惑反問,“我也奇怪呀,我一直在想,小七又未欠我銀子,為何要躲著我呢?”
七朵無奈的耷拉了下肩膀,“溫公子,你真的誤會了,你之前救了六郎,那日又救了我娘,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感激你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躲著你。”
“哦,是嘛,如此,那自是最好。”溫修宜不否認恩人的稱謂,並順著杆子往上爬,“那我們一起去找佑軒吧,請他吃飛餅。”
又走兩步,與七朵並肩。
七朵垂眸斂神,一步步往前走去。
“妞妞,你難道真的永遠都不願認我嗎?”走到無人之處,溫修宜忽然輕聲在她耳旁呢喃。
他比七朵高出近一個頭,此刻二人又走得極近,他隻要微側臉開口,就如同在她耳邊說話。
低沉的語氣帶著無盡的傷感和落寞。
這語氣似有無窮的穿透力,刺破七朵的嬌嫩的皮膚,刺穿她的血管,深入她的骨髓,讓她身體一顫。
眼睛一熱,七朵低頭拚命的眨眼睛,將滾燙的淚給眨了回去。
再次麵對賀峰,要說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
她與賀峰是真心相愛,最後的分手並不是因為情感的背叛,而是她無法忍受賀母的冷言冷語,不願意自己的尊嚴被人踩在地上踐踏,迫不得已離開了他的世界。
她知道,從始至終,賀峰對她的愛都是真誠而炙熱的,甚至為她曾頂撞過賀母。
當時她與賀峰準備分手時,閨秘曾勸她說,如果真心愛賀峰,就該為了他而向賀母低頭,去放低姿態,去想辦法搏取賀母的歡心。
閨秘說的這些,她何嚐不明白,也曾經去嚐試過,但是經了兩次賀母冷言惡語之後,她發現真的做不到淡定如山啊。
她雖然出身不高貴,骨子裏卻也是高傲的,既不要受賀母的冷眼,也不要看著心愛的人為了自己而與母親反目成仇,毅然選擇離開賀峰。
說到底,她是虧欠了他的,他為了自己而與母親鬧別扭,可自己卻臨陣脫逃,在愛情的戰場上做了逃兵。
其實七朵好想問問溫修宜,他不是在國外嘛,怎麼好好的也跑來這兒了?
難道說他在前世也遇上了什麼意外嗎?
可她不能開口問,要是問了,就是承認了原來的身份。
既然已經逃了,就不想再走回頭路,累了,還是過著眼下這樣的日子比較好,安穩寧和。
還有,看溫修宜的樣子,就知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二人身份再次懸殊,她不要重蹈覆轍。
七朵緊緊攥著雙手,讓指甲狠狠的戳著掌手,讓她清醒和鎮定。
她扭頭快速看了眼溫修宜,麵上依然是憨厚的表情,不確定的問,“溫公子,你在和我說話嗎?”
溫修宜對她的裝傻充愣十分無力,她要是死活不承認,他真的沒辦法,除非用絕招。
可那樣的招數會對她有傷害,他怎能去傷害她呢。
所以,他決定要用曾經的愛,慢慢喚醒七朵沉睡的心,讓他們的愛情重新蘇醒過來。
下了決心之後,他決定不再逼她,隻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其他的事情慢慢來吧。
如此想著,溫修宜也鎮定了下來,眼角向上揚了揚,點頭,“嗯。”
“可我並不叫妞妞啊?溫公子是認錯人了吧?”七朵輕眨長長的睫毛。
“是啊,認錯人了,因為你與我認識的妞妞真的很像,所以……請見諒。”溫修宜順著她的話鋒說。
本來還能無拘無束的與她說話聊天,吃她做的美食,可自從坦白身份後,她就幹脆來個疏離了。
唉,傻丫頭,你要真想否認自己的身份,就該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待我如從前啊。
你這突然態度的轉變,不正應了那句‘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要不是妞妞,又何苦來躲著我呢?
傻丫頭,還像當初一樣的傻,傻得那麼可愛,那麼單純,那麼令人心醉。
溫修宜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笑容寵溺而又溫暖,為他那個傻乎乎的可愛小妞妞。
他不再執著的喊自己妞妞,讓七朵輕鬆了不少。
她十分希望溫修宜從此後莫再提此往事,否則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
徐佑軒正好迎麵走來。
見溫修宜麵上有笑容,他心情輕鬆愉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