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孫玨的問話,青年男子一臉認真地回答道:“姚太醫為什麼沒來,下官並不清楚,而下官之所以來了,是因為剛才在太醫院看到這位姑姑臉色十分緊張,下官就建議姑姑可以先帶下官來看看貴妃娘娘的情況,然後再留話給姚太醫,若是下官能處理妥當自然是最好,若是下官能力有限,姚太醫聽到姑姑留的話也會徑直趕來湖心亭,並不耽擱給貴妃娘娘看診問脈。”
覺得男子說的有幾分道理,長孫玨不動聲色地看向周姑姑問道:“他說的可是實情?”
“是,”周姑姑低聲回答道,心裏卻是隱隱有些不安,因為她並不知道這個內醫正怎麼樣?偏偏當時她沒有別的選擇。
一來長孫玨這邊容不得耽擱,二來那幾個在場的內醫正還就這個看的順眼,再加上她又留話給姚太醫了,所以便選他跟著她過來給楚若蘭看診問脈。
希望不要選錯了人!周姑姑暗暗祈禱道。
正想著,就見長孫玨點了點頭,看情況對方準備讓這位年輕的內醫正給楚若蘭看診問脈,湖心亭裏一陣安靜。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姚夫人沉沉地說道:“按照常理民婦本不應該懷疑這位內醫正的醫術,可是茲事體大,民婦還是想請這位內醫正證明他的醫術能夠給貴妃看診問脈。”
“不知宰相夫人打算讓下官如何證明自己的醫術?”內醫正不急不慢地問道。
“這樣吧,你來給我診一下脈,若是你說的與之前給我看診問脈的那位大夫說的一樣,我便信你。”姚夫人不動聲色地說道。
她想拖延時間,因為她已經從周姑姑的話中聽出來:姚太醫隻是在周姑姑去的時候恰好沒有在場,而且周姑姑已經給姚太醫留了話,也就是說姚太醫一旦知道了周姑姑留的話,一定會趕過來的。
既然如此,姚氏當然是更放心讓姚太醫給楚若蘭看診問脈,尤其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
想到這裏,姚夫人看向長孫玨,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民婦這樣的安排,皇上意下如何?”
“既然宰相夫人這樣講,姑且就按你說的辦吧,”長孫玨心頭一梗說道,麵上卻是不露痕跡。
的確他很擔心楚若蘭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他卻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要不然等到孩子出生以後,楚氏一族一定會強迫他立這個孩子為太子,而實際上他卻隻是想借這個孩子打破他“沒有子嗣”的尷尬。
這樣想,長孫玨不動聲色地看向楚若蘭,隻見此時的楚若蘭眼底皆是忐忑。
見此情形,長孫玨不禁淡淡地對著準備診脈的姚夫人說道:“夫人還是盡量快一些,朕瞧著貴妃情況不太好。”
被長孫玨的話打斷思路,姚氏微微一怔,接著輕聲答道:“是,”眸底皆是算計。
薑還是老的辣,這個時候姚氏明顯比楚若蘭鎮定許多,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內醫正給她看診問脈,然後又聽著內醫正對她身體情況的分析。
間或,姚氏還會不動聲色地瞟向湖心亭外。
這一幕恰好落在許琳琅的眼底,確切的說自從她進入湖心亭開始,一切的一切就已經在她的眼底,不但如此,她的心裏也有另一番籌謀,隻是這籌謀是否能實現,還需要再加一把力。
想到這裏,許琳琅緊緊握了握衣袖間的玉指。
內醫正已經給姚氏分析好了她的身體情況。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姚氏的身上,因為隻有她點頭,內醫正才有資格給楚若蘭看診問脈,而且看診問脈的情況會得到楚氏一族的認可。
此時的姚氏一臉緊張,她也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壓抑,一邊是聖命天威,一邊是楚若蘭腹中的孩子。
姚氏再一次看了看湖心亭外,那裏的小路上空無一人,就連之前還散落在四處低低聊著天的百官家眷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見了蹤影,更不要提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姚太醫了。
想到這裏,姚氏看向內醫正,一字一頓地問道:“剛才我告訴你的那些為貴妃診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可記得?”
“下官一個字都不敢忘,”內醫正一臉認真地說道,眸底皆是篤定。
“那麼,你能做得到嗎?”姚氏鄭重其事地問道。
“下官一定做到!”內醫正再次肯定地說道。
見此情形,姚氏一陣釋然,對著內醫正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長孫玨說道:“這位內醫正醫術尚可,由他為貴妃娘娘看診問脈,民婦放心。”
“既然是這樣,內醫正就趕緊為貴妃安胎,”長孫玨聽了姚氏的話,看向內醫正一臉嚴肅地命令道。
“是,”內醫正恭恭敬敬地應承道,然後就緩緩走向楚若蘭坐的貴妃榻,他的臉上十分凝重。
此時的楚若蘭也是眉頭緊鎖,她不禁看了看越走越近的男子,又看了看身旁的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