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坑爹的天氣,不過是淩晨四點太陽就開始露麵,外麵遊蕩的幾十隻喪屍還在不停煽動鼻子,破爛的衣服,腐爛的皮肉,這些大部分都是初級喪屍,晨曦給他們鍍上一層詭異的紅光,配著長長的濁白口水,顯得很是瘮人。
江魚兒已經醒了,但不願意睜開雙眼,說來她的這一生也是磋磨,雖然擁有幸福的童年,卻在無憂少年時候慘遭變故雙親皆亡。說不傷心那是廢話,人世間本就是熔爐,你我都累,家是多少人唯一港灣,說句不好聽的,起碼死了還有個棺材睡,她沒有。
沒有家,寄人籬下,住最差的房間,做最多的瑣事,吃剩下的飯菜,不敢爭,不敢搶,不敢反抗,因為沒有人心疼,幫忙。恰是如此,才造成了江魚兒冷心冷情的性格。
哪個少年人不渴望被嗬護,珍重?與外公外婆相遇相處就是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救贖。
哪怕末日降臨,哪怕城市崩塌,有愛的地方就有家,有溫暖。
如今這唯一的一點光芒滅了,江魚兒不想接受恍然失措,有些懷疑人到底是為何而活,在這慘烈人間掙紮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修道者,講究的難道不是救濟眾人,以求修成無量金身飛升上界?哪怕不救,這麼肆無忌憚的虐殺無法反抗的弱者,還有天道輪回?
是不是強者就能踐踏弱者,規劃弱者,操控弱者!這一瞬間,江魚兒胸腔發熱,目光陰沉似水,迸發出強烈的殺機與仇恨“張元宗,你可千萬好好活著。”
“活到我宰了你那一天!”
元氣在筋脈翻滾,江魚兒感覺渾身充滿了殺戮之氣,她先是憑著僅剩的理智往重傷瀕死的星期一口中塞入一顆元晶,然後拿起身後的銅錢劍,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想著不停的殺,殺,殺!
隻要一停下殺念,就會想起外公外婆慘死的畫麵,頭痛欲裂心口絞痛,恨不得撞牆撓胸來緩解。
為什麼,為什麼這世界這麼殘忍,最後一點溫暖都要義無反顧的收回。
麵無表情的強行破開陣法,正在旁邊徘徊的一隻喪屍倒是嚇了一跳,不知從哪憑空出現一個人,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很久沒有品嚐活的新鮮血肉味道,躍躍欲試又總覺得不對勁,遲鈍的感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最後是食欲戰勝了僅存的一點畏懼感,已經四五個月沒嚐到新鮮血肉的味道了,受不了了!
“嗬”的一聲,抬起雙臂閃電般的撲去,黑黑的指甲攜著勁風迎麵而來,江魚兒幹淨利落一刀就砍斷了喪屍左臂,喪屍雖然感覺不到痛,但不不代表不會憤怒,他用僅剩右臂撐起身子,牙齒不停磨合,手指甲在水泥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突然猛的一彈,飛速暴起右臂直襲麵門。
江魚兒一動不動,左眼詭異的開始變得金黃,瞳孔內的佛陀微微一轉,麵前的喪屍立馬變成一堆黑色灰燼,一縷淡黃的煙霧飄飄渺渺隱入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