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有些心疼的看著楚瑜,眼圈紅了紅,吧嗒就掉下了一滴眼淚:“小姐,你不要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秋兒也陪著你。”
楚瑜愣了愣,看著這小丫頭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這才明白她說的是她要嫁到萬家,當寡婦的事。
沒想到這小丫頭瘦瘦弱弱的,但卻忠心的很。
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啊,沒事,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現在人把轎子都抬來了,今天就想要把小姐接回去,給他家公子守靈呢。”秋兒哭的抽抽搭搭,眼淚嘩嘩的掉。
呦嗬,這還沒有答應呢,就著急的把東西送了過來,生怕楚瑜長翅膀飛了。
楚瑜嗬嗬一笑,拍了拍秋兒的肩膀:“走,咱們看看去。”
待到她們走到前院的時候,那裏已經鬧翻了天,右相府的人把聘禮擺了一院子。
王媒婆臉上帶喜,正與楚懷仁和呂氏說著話,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高興處,三個人笑成一團。
“我看呐,七小姐是個有福氣的人,右相府就這麼一個公子,如今歸了天,那萬家還不是七小姐一個人說了算,待到過個幾年領養個孩子在身邊,那也有個盼頭不是。”
王媒婆口吐蓮花,生生把一樁喪事,說成了喜事:“再者說了,萬貴妃如今可是皇上麵前最得寵的貴人,七小姐過了門,有萬貴妃照拂著,誰敢欺負我們七小姐。”
“這麼好的事情,王媒婆你怎麼不把自家姑娘嫁過去?”門口突然出現了楚瑜的身影,嘲諷的語氣,讓在場熱鬧的氣氛陡然尷尬起來。
楚懷仁麵上露出難色,與呂氏對了對眼,王媒婆忙賠著笑臉道:“我家那丫頭片子連給七小姐提鞋都不配,哪裏能攀得上如此好事,要是真被看上了,就算是過去當個妾,老身也願意。”
在外人眼裏能嫁到右相府,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更何況那個傻子又死了,更是襯了這些人的心。
王媒婆說的這些話,就隻有這句是真心實意的,楚瑜心知肚明,也不戳破她。
笑嗬嗬的走了進來,看著王媒婆道:“自古子女婚事,媒妁之言,一切都聽憑父母做主,如今這大禮都送了來,什麼時候迎親呐。”
一聽楚瑜這話,王媒婆就知道這事成了,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急忙道:“右相大人說了,今日就把事情辦了。”
停頓了一下,略有些有為難的看了一眼楚瑜和楚懷仁,王媒婆收斂了笑容,小心的道:“右相大人所有的要求都按著七小姐的意思辦了,不過呢,他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哦?”楚瑜端起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歪頭看向王媒婆:“右相大人有何要求,說來聽聽。”
王媒婆拿帕子捂了捂嘴,幹笑了兩聲,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公子剛過世,府中上下都披麻戴孝哀痛萬分,七小姐也不能例外,隻有穿了孝衣進門,方能顯出誠意……”
“放你娘的屁。”沒喝完的茶水頓時潑向了王媒婆,滾燙的茶水潑到臉上,疼的她哎呦哎呦的嚎叫起來。
“七小姐饒命,這話可不是老身說的,是右相大人說的呀。”王媒婆被燙的起了一臉的水泡,手捂著臉身子抖成了一團。
“新婦進門從來都是大紅色,我體諒大公子剛過世,不穿紅也就罷了,如今連堂都沒拜就要披孝進門,把我們國公府當成什麼了?是地上的爛泥,隨意踐踏嗎?”楚瑜將手中的茶盞扔到了地上,嘩啦一聲脆響,碎片濺的滿屋都是。
這聲響也驚醒了還處於蒙圈中的楚懷仁,雙眼一瞪,對著王媒婆道:“右相府欺人太甚,當我國公府是軟柿子隨意揉搓嗎?今天我就是拚著我這條老命,也決不答應這門親事。”
眼看著就要談不攏,站在一邊的呂氏急了眼,忙拽了拽楚懷仁的衣袖,小聲的道:“老爺,銀子我們都收了,那地契人家也送來了,如今說退婚,是不成了?”
今天一早楚懷仁就收到了百畝良田的地契,他剛才說毀婚也不過是呈口舌之快,哪裏就真的要退了。
如今話說出去了,騎虎難下,進入了兩難的境地。
隻得把求救的眼神瞟向了楚瑜,希望她能站出來,解了自己的困境。
可是楚瑜卻像沒有看到似的,根本就沒理他,正在這時楚若蘭站了出來,打著圓場道:“今天是小七大喜的日子,爹爹可不要說這氣話,以免傷了兩家的和氣。”
王媒婆首先反應了過來,幹笑了兩聲:“是,是,五小姐說的是,雖說這事是頭一遭,但隻要七小姐應了今天的事,右相大人定會記著七小姐的好,以後會更加厚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