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姨娘,呂氏竟然絲毫都不介意,這事兒便讓楚瑜覺得有意思了。
憑呂氏好妒的性子,她又怎麼會容得下她?
一晚上,楚瑜都沒有睡好,一方麵是在想柳氏的事,另一方麵,她在想先前在梅林,呂氏和柳若蘭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楚懷仁假仁假義,她是心裏清楚的,可是這件事又關係到原主的親娘,楚瑜就不得不往細裏想了。
可是從原主的記憶中,安氏雖然是她的親娘,可是還沒等楚瑜三歲,便一命嗚呼了。
安氏到底長什麼樣子,楚瑜卻是一點也不知道。
而府裏的丫鬟婆子全都被楚懷仁換了個遍,她就更無從得知了,如果想要查找當年的真相,隻能從楚若蘭和呂氏的身上下手。
這麼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夜,直到天明楚瑜才小睡了一會兒。
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所以第二天起的時候便晚了一會兒。
秋兒端著水盆進來,見楚瑜哈欠連天,忙上前替她收拾著:“小姐快些吧,老爺和夫人都在前廳等著呢。”
因為府裏新添了人,楚懷仁又把以前的那套規矩搬了出來。
吃飯時必須都得到場,等人齊了他發了話,才能開動。
“府裏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規矩?”楚瑜淡淡的擰眉,更可笑的是,她對這事竟然一無所知。
秋兒的麵上露出懼色,一麵替楚瑜穿衣,一邊說道:“小姐贖罪,都是秋兒沒有顧慮到。”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楚瑜伸展著手臂,盡量讓秋兒的動作快一些:“如果有人不想告訴我,故意看我出醜,我們就是再防,也防不住。”
全院的人都通知到了,單單她的院子沒有搭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小姐,現在已經晚了,怎麼辦?”秋兒替楚瑜穿戴好了以後,又忙著給她梳妝。
小小的臉上全是擔憂。
“都已經晚了,還怕什麼?”就算她現在飛過去,肯定也會得到楚懷仁一頓臭罵。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現在所有的人都坐在原位上,看她笑話呢。
纖細的手指敲在桌子上,楚瑜的目光落到她的藥王鐲子上,眉眼突然一亮。
頓時有了主意。
趁著秋兒不注意,從空間裏抓了一些藥丸包好,對著秋兒道:“把這個拿上。”
楚瑜裝作從抽屜裏拿出來的樣子,把藥送到了秋兒的手邊。
“小姐,這是?”秋兒疑惑的問道。
楚瑜狡黠的一笑:“好東西。”
當兩人走到前廳的時候,果然如楚瑜猜測的一樣,所有的人都端坐在原位,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從楚瑜的腳進入前廳的那一刻起,呂氏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眼底的寒芒一閃而過,隨即麵上就堆起了溫和的笑意:“老爺,小七到了,年輕人貪睡,你就不要說好了。”
說著,便夾起一塊排骨遞到了楚懷仁的碗裏,卻被他拿手一擋,連同呂氏的碗和那塊排骨,都摔到了楚瑜的腳下。
“都說慈母多敗兒,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她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父親?”楚懷仁從一個時辰前就到了前廳,他來的時候呂氏和楚若蘭都已經到了。
柳氏扶著他的胳膊,自然也沒有遲到。
單單楚瑜,像是故意挑釁他的權威一般,竟讓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現在被呂氏這麼一挑,這股火哪裏還壓得住,全撒在了呂氏的身上。
“老爺,妾身,妾身……”話未說完,呂氏的淚珠子就掉了下來,惹的坐在一邊的楚若蘭,也紅了眼。
“爹爹息怒,自從您生病以後,母親每天晚上都為您念經到很晚,這,實在是怪不得母親啊?”
看看,府裏的每一個人都在楚懷仁擔憂著,唯獨她楚瑜不知好歹,不把他放在眼裏。
楚懷仁的怒意稍減,但看到楚瑜時,那股火便又提了上來:“孽女,你的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兩人的惺惺作態落在楚瑜的眼裏,她在心裏不由的冷笑兩聲,踢開腳邊的東西,平靜的走了進來。
“爹爹贖罪,女兒來晚了。”上前給楚懷仁行了一個禮,楚瑜臉上帶著坦蕩的淺笑。
“你還知道來晚了?”楚懷仁沒好氣的道。
“女兒來晚,是有原因的。”
楚瑜示意秋兒上前,從她的手中接過藥盒,遞到了楚懷仁的跟前兒:“女兒知道爹爹這幾日身子不爽利,特意早起給爹爹配製了這副藥丸,希望爹爹的身體能夠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