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以一種愜意的姿勢半仰在軟榻上,挑眉對著麵前的衣物,對著楚瑜抬了抬下巴。
“怎麼還不換?若是不會,本王可以代勞。”
有點精神潔癖的楚瑜,嫌棄的拿兩根手指捏起一角看了看,撇撇嘴道:“你從哪兒得來的這些衣服啊。”
咧著嘴把衣服拿開,身為醫生,楚瑜總是對別人的衣物有一種抵觸情緒。
除非是新的。
“放心,這些都是事先準備好的。”知道她的一些小性格,南宮玨倒也沒有故意為難她。
將衣服重新遞到她的手中,說道:“要是你想一路被追殺的話,盡管可以不換。”
想了想,楚瑜還是把衣服接在手中,從中抽出來一條絲帶,對著南宮玨道:“非禮勿視,王爺可不要偷看喲。”
不由分說,已經將南宮玨的眼睛捂了個嚴實。
南宮玨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真沒有把絲帶取下來,楚瑜又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確定他真的看不見後,才開始換身上的衣服。
她手裏的衣服是一套女裝,從男兒身又要換回女兒身,真是有些麻煩。
先前為了裝扮成男子,楚瑜用布帶裹了胸,如今又要換回女裝,還得把那裹胸給解開。
不過這樣也好,她還真害怕裹的時間長了,要是再不發育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夾襖、背心、裏衣一件件的脫下,不經意間卻看到南宮玨微挑的唇角,楚瑜的心一驚,手急忙停下。
拿衣服擋住胸前,伸手在南宮玨的麵前又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南宮玨看不見,可是他畢竟是一個男子,對著他寬衣解帶什麼的,楚瑜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她背過了身去,將身上的裹胸布取下,當身體得到解放的那一刻,她終於知道什麼叫輕鬆了。
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衣物急忙的往身上套。
她可不認為南宮玨是什麼正人君子,萬一此時他把絲帶摘下,豈不是全被他看了去。
其實楚瑜完全是多慮了,她給南宮玨綁的那根絲帶雖然是黑色的,可是她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縐紗表麵看似厚重,實際上卻輕如蟬翼,綁在臉上雖然遮住了南宮玨的眼睛,實際上卻沒什麼用。
她的每一個小表情,每一個小動作南宮玨都看的清清楚楚。
欣賞了這麼一副讓人噴鼻血的畫麵,南宮玨依然很淡定,隻是袖管下的手指,早已經攥成了拳頭。
楚瑜正跟衣服上的係帶較勁,也不知道這古人的衣服怎麼這麼難穿,每一根帶子都要係牢。
累的她滿頭大汗,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南宮玨的表情。
待到衣服穿完,她才一把拽下南宮玨眼睛上的絲帶,對著他挑了挑眉:“如何?”
她自認為衣服穿的挺好,隻是這衣服的顏色太過豔麗,有些俗氣,再一看南宮玨一身暴發戶的行頭。
楚瑜也就釋然了,暴發戶的小妾可不就是她這個樣子麼。
“很好,不錯。”南宮玨一語雙關,語氣悠然,嘴角的笑意始終沒有下去。
看得楚瑜直皺眉頭,真不知道南宮玨是不是吃錯藥了,她都穿成這德性了居然還很好。
“爺。”馬車外麵傳來冷九的聲音,南宮玨輕輕的哼了一聲,才掀開簾子問道:“都打探清楚了?”
“清楚了。”冷九一身仆人的打扮,還刻意的在下巴上粘了胡子,嘴角邊上粘了一顆黑痣,看起來像個惡仆。
“山下已經設了關卡,盤查的很嚴,想必左中棠已經下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咱們呢。”
南宮玨輕笑一聲:“他膽子倒是不小,爺不怕他下殺手,就怕他手軟不敢趕盡殺絕。”
“此人簡直是膽大妄為,居然連王爺都敢刺殺。”冷九很是氣憤,若不是南宮玨對左中棠早有防備,此時必然已經遭了他的毒手了。
這山高皇帝遠的,誰都沒有見過南宮玨的真麵目,若是有人想趁此對他下殺手,隻怕他亮出身份,他們也不相信。
還不如將計就計,化身成商旅從旬陽安然度過,再另做打算。
“我聽聞旬陽的地方官周知謹是左中棠的大舅哥?”漫不經心的易著容,將自己的那張臉塗成了一張花貓臉,楚瑜扭頭的瞬間,驚的冷九差點兒沒有從馬背上跌下去。
“七,七小姐……”實在是很難見到這麼驚悚的畫麵,原本白淨的小臉塗的跟唱戲似的。
那一彎柳眉硬生生的被楚瑜畫成了半彎月亮,扣在眼皮上頭,像兩條黑乎乎的毛毛蟲。
紅潤的小嘴兒也不知道她怎麼畫的,像兩根香腸掛在嘴上。